手东洲宣慰司的时候,胡纶也查清了山东的案子。
简单来说,事实确实和朱高炽形容的一样,山东大部分百姓都有积蓄,但也有许多百姓存不下来积蓄,因此在这场旱情中过得十分狼狈。
对于他们,朱高煦也不准备搞什么迁徙,而是就地安置赈灾。
大明的许多政策已经实施,现在效果来看还不错,去年的人口也稳定新增二百万,远超朱高煦预期。
按照去年的情况来看,今年的大明只要地方上不遭受灾害,人口应该很快会突破九千六百万。
这么算来,再过两年,大明人口数量就能破亿,此实乃汉家一统之鼎盛。
故此,吩咐了亦失哈与六部将山东旱情控制好后,他便继续埋头处理奏疏,目光紧盯吏治。
以他的制度,只要吏治不出现问题,那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事实也诚如他所想,夏季过后去,随着秋雨到来,山东旱情得以缓解,地方赈灾也保障了灾民不至于流离失所。
时间一晃,很快便来了腊月间。
工部、户部各自带来了消息,而消息则是有郭资与黄福传达武英殿。
“赐座……”
随着朱高煦开口,两名臣工入座殿中,持着笏板等待朱高煦开口。
“说吧,希望是好消息。”
朱高煦摸了摸八字胡,尽管已经是不惑之年,但他相貌看上去亦不过三十出头。
“陛下,银行储蓄已达一千六百余万贯,许多官吏也放下戒心,开始将俸禄存入其中。”
“在此之外,朝廷的三条铁路国债已发行二百三十六万四千余贯,购买超过一年的,已经支付近八万贯利息。”
“都是好事。”朱高煦闻言颔首:“这点只是开始,日后银行的储蓄会越来越多,但是否需要动用,亦或者动用多少都得拿捏住方寸。”
“至于国债的利息虽然不低,但相较于朝廷在海外的金银收入来说不算什么。”
“国债存的越多,朝廷能调动应急的钱粮也就越多。”
“这笔钱可以放心的用来修建铁路,但发行必须有度,利息不能超过朝廷所承受的范围。”
“还有事吗?”朱高煦简单询问,郭资不再发言。
见状,朱高煦将目光放在了黄福身上,黄福则是给朱高煦带来了好消息。
“经勘察,西北绕行五原、宁夏的铁路可以修建,只不过造价要更高,因为人力不足,所以造价在二千六百七十万左右,工期十五年。”
“至于中原、开汉铁路和湖广铁路,造价分别是六百万、六百万、一千五百万,工期分别为四年、四年、二十年。”
“三条铁路合计造价二千七百万贯,郴州至广州路段最少需要十年时间。”
“这些都是可以修建的,唯有滇越铁路……”
黄福的语气凝重:“从海阳至梨花马驿的这八百里路能修建,但剩下的五百里路则是难如登天……”
“好,我知道了。”
兴许是早就猜到了结果,对于四条铁路的情况,朱高煦反倒是高兴大于难过。
“滇越铁路无法修抵昆明诚然可惜,但湖广铁路的郴州至广州段能克服,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这点你们不用自责,接下来工部就陆续勘察其它地区的铁路就行,凡是可以修建的都登记造册,等两京和东北、西北三条铁路竣工,再由京津、中原等铁路一路由南向北修建而去。”
“臣领旨”黄福松了一口气,郭资也一样。
黄福是担心朱高煦不满意,郭资是担心朱高煦好大喜功,一口气要把这些铁路全都修建。
尽管说大明朝的国库充盈,绝对可以负担起这些铁路的建造,但这么一来,一旦朝廷遭遇一些类似山东旱情的突发灾情时,无疑会显得十分被动。
仅银行的那些储蓄,对大明这么大个国家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更别提还无法全部调动了。
“既然如此,臣等告退……”
二人起身作揖离去,朱高煦也瞧着他们的背影,看出了他们的心思。
“看来,世人都觉得我好大喜功……”
“陛下不用忧虑,日后他们自会知道陛下苦心的。”
亦失哈安慰了一声朱高煦,朱高煦也轻笑一声,似乎并不把这些看法放在眼里。
他相信洪熙一朝留下的“遗产”,足够让后世人知道他是位怎样的帝王。
自哀自怨那不是他,他不做首鼠两端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