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足够的人力去开采矿藏。
不仅不够人力开采,就连开荒都十分缓慢。
正因如此,许柴佬便蛊惑着蒋贵去抓捕土人,利用土人开垦荒地,开发矿藏。
蒋贵倒也没废话,只要能对当地百姓好的事情,他便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因此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大片耕地被开垦,许多矿产被挖掘。
如今的吕宋,不仅可以自给自足,还能每年给朝廷上缴数万两黄金,数万石税粮。
作为宣慰使,许柴佬虽然不归吏部管,但六军都督府也有自己的考核官。
过往几年,六军都督府的考核官凡是去到吕宋而返回的武官,大多都会上疏吕宋之心,担心苛责土人过甚,引起叛乱。
事实上,他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过去七年时间里,吕宋一共爆发了七十九场叛乱。
要知道即便是拥有文化的安南,过去几年的叛乱也不过才六十二场,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叛乱规模反而越来越小。
但吕宋不同,吕宋的规模一场比一场大,最大的规模便是三个月前发生的黄山之乱。
三十多个土人部落组成四万联军,向吕宋城东部的黄山镇发动袭击。
不过这场声势浩大的袭击,被蒋贵以六百骑兵践踏纵横,三千火枪兵击破。
战后蒋贵以五十二人阵亡,三百三十六人负伤的战绩,成功斩杀七千多土人,俘虏两万余人,其余土人逃入山中。
虽说不赞成蒋贵他们以压榨的方式来治理吕宋,但六军都督府依旧给蒋贵评功,并上呈到了朱高煦面前。
对于蒋贵,朱高煦十分熟悉,也并不觉得他的方式有问题,甚至将他拔擢到了海军都督府都督佥事的位置。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规则,在二十世纪以前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比起西方殖民者,许柴佬他们在吕宋的那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别说当下这个十五世纪初期的历史背景,就算到了十八世纪。
如果白人只要求黑人干三年活就还他们自由,还给他们粮食开垦自己的土地,那黑人估计得感动的流眼泪。
相比较之下,许柴佬在吕宋做的事情,朱高煦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正因如此,面对夏原吉的话,朱高煦忍不住摇头道:
“我们汉人有个习惯,但凡瞧对方可怜一些,便会有一群人心生怜悯,从而导致日后灾祸。”
“这样的例子,放在史书之上实在太多太多。”
“这样的错误,我们也不能犯下,避免重蹈覆辙。”
朱高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夏原吉闻言则是皱眉道:
“这样的事情只是发生在一地,那尚还好说,可若是置之不理,甚至对许柴佬及蒋贵加官进爵,那臣担心各地会纷纷效仿……”
夏原吉不担心吕宋一地的事情,他是担心吕宋的做法被各地效仿,而这种风气并不太适合治理复杂的地方。
若是在海上还好说,大明藩国众多,可补给的地方也很多,对于一些沿海城镇的叛乱,也可以依仗坚船利炮来进行镇压。
不过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三宣六慰、云桂等地势复杂的地区,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
朱高煦放下茶杯,思考过后才说道:“以此为借口,将许柴佬和蒋贵二人今年的考核评为乙等吧。”
“这……太轻了吧?”郭资忍不住开口,夏原吉也皱着眉头。
“在他们的经营下,朝廷和吕宋百姓都获得了好处,苛责太甚也不好。”
朱高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见状的夏原吉和郭资也只能无奈叹气。
不多时,他们便改换方向,讨论起了关于西南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