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云梯关守将阵没,三千守军被斩首数百,两千余人投降。
如朱高煦所预料的一样,那云梯关守将最后果然派人去焚毁渡船,好在朱高煦早有准备,因此渡船并没有被焚毁太多。
太阳已经没入西边的平原,可朱高煦见状却开口道:
“一千五百料的船入河道抛锚,点亮火把,掩护大军渡河!”
他在争分夺秒,耽搁不得一点时间。
三四丈长的百料渡船足有百来艘,一次性可以护送上千人过河,也可以护送数百匹马过河。
朱高煦将过河的事宜交给了孟章,自己率先渡河抵达了南岸的渡口。
似乎是得知渤海军南下,渡口的百姓已经跑的所剩无几,孟章先前率领的一千先头骑兵已经占据了这座渡口。
寻了一处空旷房屋,朱高煦倒下便开始了休息。
只是在他休息,在渤海军渡河的时候,云梯关守将所送出的消息也成功抵达了一百二十里外的沐阳。
得到消息的盛庸连忙点齐兵马,本以为是倭寇围城的他正欲带着兵马前往云梯关,可当他得知围攻云梯关的不是倭寇,而是渤海军的时候,他脑中瞬间空白,而后才反应过来。
“全军向崔镇古城水驿进军,天亮前必须赶到古城水驿,另外让水驿备足沙船,向京城汇报消息,同时向德州派出塘骑,放出信鸽,告诉曹国公,渤海庶人绕过了日照、赣榆,眼下恐怕已经拿下了云梯关!”
盛庸的判断没有出错,朱高煦只有可能是绕过日照、赣榆和海州的等地,不可能是强攻。
如果是强攻,他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
以云梯关守将所报消息来看,云梯关是肯定守不住的,渤海有水师有火炮还有四万余人,云梯关失陷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
自己现在应该立马带着手中六万人南下,直奔扬州。
只有直奔扬州,自己才能进退有余,不至于被渤海军的骑兵切断江淮与江南的联系。
盛庸的动作很快,六万大军点齐后背负甲胄,步行向七十余里外的古城水驿赶去。
他们赶了一夜的路,终于赶在天亮前抵达古城水驿,而这里已经备足了数十艘沙船,每艘可运百人南下。
“羽林左、右二卫先上船去扬州,其余人在水驿沿街休息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继续步行南下三十里外桃源县,让桃源县准备沙船。”
盛庸有条不紊的安排,虽然只整训了一个月,但屯兵毕竟有底子在,稍加整训就能拉出野战。
当然,他们野战的前提是必须要有主心骨,而这个主心骨就是羽林左、右二卫。
眼下羽林左右二卫编入了在京留守的其它兵卒,足有两万人之多。
只要这两万人不崩溃,屯兵就不会崩溃。
对于自己亲手训练的羽林左右二卫,盛庸很有自信。
不过他的自信对于朱允炆来说却无法体会,此刻的朱允炆脑中一片空白。
“打过淮河了?”
武英殿内,正在与六部群臣讨论江南赋税调整的朱允炆突然听到了朱高煦率兵抵达云梯关,并攻下云梯关,渡过淮河的消息。
当这一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心里立马慌乱了起来。
他曾被老朱派去过江北,自然知道淮河距离京城的距离。
若是从云梯关到京城走官道的马驿和水驿,顶多六百里就能抵达京城。
“荒谬,那渤海庶人七日前还在诸城,这才七日怎么就抵达云梯关了?”
“是否是云梯关守将看错了?”
黄子澄同样愣了一会,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对着五军都督府那传信佥事便质问起来。
然而面对黄子澄的质问,那佥事却不予理会,只是与朱允炆汇报:
“陛下,盛佥事已经率六万兵马沿着运河南下,如今应该抵达古城水驿了,大约只需要三日的时间,就能抵达扬州备敌。”
“此外,盛指挥使已经给曹国公送去消息,如果曹国公已经率部抵达德州,那应该能在十五日后就能抵达扬州。”
佥事在解释局面,黄子澄却见他不对自己理会,当即质问道:
“五军都督府居然放任叛军进入淮安府,眼下还要放任他们进入扬州府不成?”
“此为叛军绕道所至,我军虽设防,但贼军昼伏夜出,未能察觉……”都督佥事低下头,黄子澄见状心里大喜,还想乘胜追击,可朱允炆却开口打断。
“贼军,会不会打过长江?”
他的一句话,立马让殿内陷入死寂,就连前番跳脚的黄子澄都闭上了嘴,紧张等待有人回答。
这种时候,许多人将目光放到了齐泰身上,齐泰也是十分无奈。
他早说过,一开始就应该把朱高煦和朱棣拿下,然后再着手削藩其它,结果没人听他的。
现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