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每一次炮击,都是在暴露己方火炮的位置,然后遭到密集打击。
‘倭寇’的战船只需要一刻钟,就能对一处箭楼倾泻数百枚炮弹,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命中,也能将箭楼的墙垛摧毁,让炮手不敢上箭楼操作火炮还击。
时间在流逝,云梯关守军始终无法对黄淮水道上的‘倭寇造成伤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色从灰蒙蒙变得明亮,看着己方城墙的墙垛被不断摧毁。
辰时,‘倭寇’的战船终于停止了炮击,可云梯关的东面与北面墙垛却十不存一。
这个时候,终于有兵卒探出了脑袋,而他只看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
“不是倭寇,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怎么会打我们的关?!”
云梯关守将伸出手打在那兵卒的笠形盔上,然后壮着胆子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便惶恐了起来:“不是我们的人,是……是渤海军,渤海军打到云梯关了!”
他的声音被许多兵卒所听到,而此时此刻,云梯关外忽然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
许多兵卒闻声跑向了北边,只见乌压压一片的‘骑兵’出现在了云梯关外,彻底将云梯关围困。
在这数万骑兵面前,云梯关渺小的就好像海上的扁舟。
“李景隆已经被我家殿下击溃,还想见到父老乡亲的南军兄弟,不想继续被炮击就开城投降吧,我们这次南下只为清君侧,诛杀佞臣。”
城外,几名骑兵上前开口,他的话被云梯关守军听到。
原本还在炮击中躲藏的云梯关守将闻言,当即拿着弓箭朝着那几人射去。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他倒是英勇喊了一声,可那几名骑兵调转马头回阵后,他便见到渤海的兵马开始退去。
不等他高兴,黄淮水道上的十余艘战船经过一刻钟的休整,再次发起了炮击。
“轰轰轰——”
云梯关很坚固,但这样的坚固是对这个时代的攻城器械,而不是对渤海军的加农炮。
当装弹十斤到二十斤重的舰炮不断发起炮击,云梯关的包砖开始掉落裂开,露出了里面的夯土。
对于铁炮弹来说,只要把包砖给打碎,里面的夯土就等同软嫩嫩的豆腐。
此时此刻,云梯关遭遇到了未曾遭遇过的变局。
只是对于朱高煦来说,这样的攻城速度还是太慢了。
“这样攻城,起码要两天才能拿下云梯关。”
马背上,朱高煦看向孟章:“你带一千骑兵去涂滩,让成功用一千五百料的战船送你们过河。”
“一天时间,足够送一千人南下了。”
“去到河南后,立马收集足够的渡船,我担心这云梯关守将会焚毁北岸渡船。”
“是!”孟章作揖听令,随后点齐一千骑兵出发。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从清晨到黄昏,云梯关的夯土包砖城墙总算被打出了几个口子,并且口子还在炮击中不断变大。
这种时候,有塘骑突然从东边返回,带来了不太好的消息。
“殿下,朱都督派人用旗语传消息,舰炮的铁炮弹数量不足五个基数了。”
“舰炮炮弹不够,就用野战炮、攻城炮来打,我不信拿不下云梯关!”
朱高煦回答塘骑,塘骑也作揖应下,调转马头返回东边传消息去了。
“攻城器械搭建如何?”
朱高煦看向塔失,塔失也连忙作揖:“从船上拉下来的十座巢车已经搭建完毕,随时可以用来攻城。”
“全军攻城!”朱高煦不顾天色已至黄昏,强行下令攻城,因为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塔失没有反驳,应下后立马开始下令女真八卫兵卒穿戴甲胄,准备攻城。
一刻钟后,冒着炮弹,十辆巢车被推到了云梯关前,精锐的女真八卫马步兵开始穿甲攻城。
在他们开始攻城的时候,东边的战船收到旗语,开始停止炮击。
云梯关守军还在庆幸炮击停止,就看到巢车的登城板打在了残缺的墙垛上,十数名上了巢车最顶层的渤海兵卒持着骨朵、金瓜锤登上城头。
“敌军攻城,全都上马道备敌!”
云梯关守将依旧没有抛弃云梯关的想法,反而带着三千屯兵开始守城。
他亲自率领云梯关将士走上马道,挥刀上阵,指挥士兵顽强坚守。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上百名女真八卫的兵卒登上城头后,只加紧训练了一个月的云梯关守军根本无法与之交手。
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随着攀附巢车不断登城的渤海军渐渐变多,他们之中无数人都在那凌厉攻势中倒下。
依托着没有墙垛的城墙,云梯关守军不仅要面对马道上的女真八卫,还需要面对城下举着大号火绳枪进行排枪的神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