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前还不出现在这里,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下一步了?”
“嗯。”朱高煦应了一声,不过徐晟却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传令诸军,明日入夜后,全部趁夜色掩护往诸城集合!”
朱高煦眯着的眼睛忽的睁开,嘴角勾勒一股笑意。
徐晟作揖应下,并转身安排塘骑给各军传信,不过做完这一切后,徐晟却不解道:
“殿下,我不明白,这样的态势,那李景隆为什么不敢带人来打我们?”
“虽说六千骑兵很多,但他们不也是有一万骑兵吗?”
不止是徐晟不解,就连昨日的南军诸将也不解,甚至李景隆也需要一夜时间才能明了。
“这局,本就是做给聪明人看的。”
朱高煦毫不避讳徐晟,直接笑道:“若是普通的将领眼见我军只有六千人,那自然就会扑上来,但李景隆身为三十万南军统帅,他需要节制多方,看待事物角度也得从整个战局来看。”
“我们在寿光的三千兵马和火炮让他投鼠忌器,如果没有其他变故的话,我估计他会在青城扎营起码三日,等待塘骑探查了所有情报后再南下,届时我们已经抵达诸城了。”
“哪怕李景隆反应过来,其麾下除了那一万在京听操骑兵外,其余兵马都难以追上我们。”
“我们这次南下,也快接近尾声了。”
朱高煦虽然不能说绝对自信,可他相信结束靖难之役也只有几个月时间了,快一些的话,甚至一个月就足够。
“原来如此……”徐晟恍然大悟,然后脸上露出尴尬:
“我还以为,您真要带着六千人去打十一万人呢。”
“六千打十一万?”朱高煦轻笑道:“我又不是唐太宗、汉光武,哪有那样的能耐?”
说罢,他转身回到了队伍之中,与六千兵卒们等待黄昏到来。
不过,他没有等到黄昏,而是等到了更好的消息。
正午时分,一队塘骑从东边疾驰而来,随后经过六千骑兵营寨抵达朱高煦面前。
“殿下,北平有急报,燕王殿下与杨清水驿大破陈晖、滕聚,二将战死,余部三千余人被杀,六千余人被俘。”
“燕王殿下本想乘胜追击,拿下徐凯与吴高,然而此二人谨慎,闭营门不出。”
塘骑带来了好消息,徐晟第一时间看向了朱高煦,朱高煦闻言却看了一眼天时。
“看样子李景隆不仅不会南下,反而会撤军。”
“撤军?”徐晟不解,朱高煦见状示意兵卒们将地图铺开,然后指着地图上的情况说道:
“华北平原一马平川,除了水网可以利用驻守外,但凡要行军赶路,都容易遭到骑兵突袭。”
“想要守住华北平原,只能依托白沟河与五宫淀、三角淀这三个水网发达的地方来驻守燕云。”
“驻守的前提在于,必须有一支强有力的骑兵可以从容支援各城,然而这支骑兵已经被我父亲覆灭。”
“若是李景隆得知消息,肯定会撤往河间,视情况北上雄县驻防。”
“这么一来,我军南下的优势就更大了,我父亲这次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朱高煦脸上笑意掩盖不住,两线夹击的好处他总算吃到了。
他将手指向诸城,然后一路下滑到淮安府的淮河。
“眼下,唯一能挡住我军的,只有淮安府的淮河。”
“驻守在这里的人是谁?”朱高煦询问徐晟,徐晟不假思索:“是中军都督府佥事盛庸,他应该率领羽林左右二卫和江北屯卫在淮安府整训。”
“盛庸……”朱高煦倒是没想到战局都改变了那么多,自己居然还能在战场上看见他。
“盛庸我认识,以前还算我的上官。”
朱高煦轻笑,心里并不把盛庸放在眼里。
他缓缓站起身来,手握马鞭,目光眺望南方:
“趁李景隆没反应前,我全军趁夜色向诸城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