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便不准备打算建造外围防御工事,而是准备依托瓮城与沈阳坚固的城墙来严防死守。
他的这些做法,从军事上来说毫无问题,尤其是对于粮食短缺的渤海军来说更是十分致命的。
只是,打仗并不只是军事,它更是政治。
吴高的这些做法,成功引起了辽北武官们的敌视。
忙碌的沈阳城内看不到一个百姓与军户,有的只有辽东的战兵。
他们在大街小巷穿梭,将火炮、石料、狼牙拍等各类守城所需的东西尽数运往城墙马道。
穿过这些人,耿瓛勒马在衙门门口,翻身下马后走入衙门内。
与沈阳城一样,衙门内同样忙碌,兵卒们不断将沈阳府库之中的钱粮搬出去犒赏大军,而吴高则是坐在中堂,手写一份奏疏。
耿瓛走进了中堂,也瞧见了吴高所写的奏疏。
不过只是瞥了一眼,他便开口说道:“浑河以北八万余人尽数迁往了辽阳,不过下面怨声载道,许多人都说要写信弹劾你。”
“随他们……”吴高并不在意这群人的弹劾,耿瓛见状也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检查了一下储备仓与府库,沈阳城内粮食足够我三万二千余人支撑半年,不过你确定我们能守住沈阳吗?”
耿瓛的话让吴高笔锋一顿,他确实没有把握在朱高煦的进攻下手中沈阳,只是他也没有其它办法。
铁岭城之所以能取得不少斩获,是因为他们借助了柴河,趁着渤海军分兵渡河时强攻来获取战果。
只是眼下沈阳城在浑河以北,加上浑河漫长,明军又不如渤海军行军快,那想要再复刻铁岭之战就十分困难了。
对沈阳城的防守,只能从死守瓮城与城墙开始了。
吴高的不回答,让耿瓛心里一凉。
他自认在兵法上不是吴高对手,而如今吴高都不敢明面回答这个问题,那就说明这次驻守沈阳便是死守。
一想到那日渤海军的野战炮威力,耿瓛心头便蒙上了一层阴霾。
“铁岭到此地,对于我们来说只需要两日路程,对于叛军来说兴许只要一日半,算上其牧群渡河时间,兴许明日正午他们就能抵达沈阳城下了。”
“叛军所携带的粮食不多,只要能守住沈阳城一个月,这围就解了。”
吴高诉说局势,可他与耿瓛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真的能在朱高煦手下守住沈阳城一个月吗?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或许他们的希望,都放到了大宁与山东的援兵上。
只是可惜,他们的希望终究破碎。
伴随脚步声传来,一名黑着脸的将领一路小跑进入衙门内,引得吴高与耿瓛看向他。
“江阴侯,燕庶人起兵谋逆,如今已经占据北平、永平二府了!”
将领步入中堂,带来的消息让吴高与耿瓛二人下意识对视,心情沉到了谷底。
“唏律律……”
就在吴高二人收到消息的时候,昌平城外呼声焦躁,数万大军齐聚城南十余里外,列阵对敌。
两方都打着“朙”字旌旗,不同是一边是将领大纛是‘房’,另一边是“燕”。
明军人多,约三万余人,燕军人少,仅有两万出头。
这五万人列阵迎敌,距离不过二百余步。
“殿下,这房昭与俞填还真如那几个牧民所说一样,带兵出了城池。”
燕军阵前,丘福与朱棣激动说着,朱棣则是目光不断在打量房昭兵团的阵型。
只是看了一会,朱棣便清楚了这支兵团的情况。
他用马鞭指着房昭兵团左右两翼的衔接处,老气横秋道:“这房昭没带大军磨合,便要出城来打俺,稍许你们率正兵往他中军插去,朱能与陈武率两千骑兵往他右翼包夹,俺亲自带三千人往左翼包夹。”
“殿下,这样不妥吧?我们还未清楚房昭实力,万一他们带了火器就遭了。”
丘福担心开口,可朱棣却胸有成竹:“听俺的便是,别说三万人,便是十万人,俺也破给你们看!”
“这房昭的三万人,对于俺来说,就像放羊一样简单。”
这一战他留下了张玉、孟善等人驻守永平与北平,以防大宁与山海关的兵马趁虚而入。
两万人,足够他击破房昭这三万人。
“擂鼓!”
朱棣高举马鞭,很快身后的擂鼓车便开始敲响擂鼓,而对面的明军阵中,居庸关守将俞填也看向了旁边那个不苟言笑的将领。
“都督,燕军要进攻了。”
俞填开口,房昭也颔首:“看到了,燕庶人轻敌,稍许看我如何擒他。”
话音落下,他也回头下令:“擂鼓!”
不多时,鼓声便在两军阵前回响,三万明军挺枪前进,左右两掖各一千骑兵不紧不慢的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