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呼声焦躁。
鸡西堡外,十五架回回炮连续抛射石块,不过一个午,飞砸而来的石块就多达数百枚。
鸡西堡内,所有兵卒依偎在城墙背后,眼睁睁看着石块飞入城中,砸出一个个大坑。
女墙背后,朱高煦与林粟坐在一起,林粟焦急道:“殿下,用火炮吧,一直挨打,兄弟们士气都快被打没了!”
“是啊殿下,我们不是有八门火炮吗?!”
“殿下,用火炮吧!”
女墙背后,紧邻朱高煦的将领们纷纷请求他用火炮,不过只有朱高煦才知道,己方的那八门火炮威力如何。
这些火炮都被林粟从船拆卸放置到了鸡西堡的六座箭楼,如果硬要打也可以,但所造成的杀伤并不大。
与其用来打回回炮,不如留着打试图攻城兀良哈人。
“还不是用他们的时候,没有我的军令不得用火炮。”
表明态度后,朱高煦又继续道:“这回回炮暂时攻不破城墙,也伤不着兄弟们,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等他们发现无用功,自然会改变进攻方法。”
“让兄弟们都等着,给我稍许好好招呼这群胡兵!”
“是……”尽管有朱高煦的解释,但众人依旧觉得胸中憋了一口气。
不过相较于他们憋着的那口气,此刻的哈达岭山所驻守的张纯却迎来了自己单独指挥的第一战。
“砸!砸死这群家伙!”
哈达岭西坡,千兀良哈人被张纯等人用檑木砸倒一片又一片。
几十具尸体如倒葱般横七竖八的躺在被砍伐一空的西坡白地,剩余的九百余名兀良哈人纷纷躲在白地之下的林中,依靠树木来苟全性命。
哈达岭的西坡并不难攀爬,可相较于爬山,那不断往坡下丢檑木的渤海军才让人恐怖。
几十斤的檑木从木台被抛出,顺着缓坡滚下来,挨着即伤,撞到即死,却是一条活路都不给他们。
最为关键的是,渤海军的檑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凡砍下一两颗树木,就足够弄出几十个檑木。
千人就这样被坡的六百人所压制,战兵与扈从抛出的檑木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可以当几个人使。
哪怕兀良哈的千户不断让人进攻,可一旦有人冒出头试图攀爬,坡立马就滚下四五个檑木,那威势吓人,所有人都被吓得倚靠树木,不敢随意动弹。
千户无奈,只能派人下山传信。
“借口!”
当西坡的消息传回哈剌兀耳中,他当即就骂了出来,对此那前来传信的百户只能低下头。
瞧着他的摸样,哈剌兀便知道西坡的消息属实,因此只能平复心情后继续问道:“山有多少人?”
“他们躲在木排后面,我们看不清,但是从他们丢木头的速度来看,应该不会低于五百人。”
百户硬着头皮禀告,哈剌兀听后倒不觉得奇怪了。
依仗地利,用五百人挡住一千人并不奇怪。
“五百人……”哈剌兀看向正在被回回炮压制的鸡西堡城墙,他简单算了算:“也就是说,这城墙的人应该只有三四千人。”
“停下回回炮!”哈剌兀心里有了打算,抬手示意回回炮停止抛射。
在他下令后,十五架回回炮开始停止抛射,负责操作这些回回炮的蒙古人也开始将回回炮的皮带进行更换。
由于是兽皮带,因此它们并不耐用,一旦使用频繁就得更换。
望着麾下兵马更换皮带的举动,哈剌兀看向身旁的的一个胖子:“阿札施里台吉,请你带你的五个千户攻城吧,注意看南人的城墙,找他们的漏洞。”
“您放心,我会找到的!”阿札施里没有抱怨,只是抱胸答应了下来。
他调转马头离开,过了约半个时辰,营垒之中走出了千余名遭受过殴打的女真俘虏。
他们前为兀良哈人推动吕公车、云车等攻城器械,阿札施里的五千人则是跟在他们的身后小心行走。
“开始攻城了,各百户准备!”
城头,朱高煦满眼激动的看着走出营垒的五千多兀良哈人,林粟则是站起来对四周的战兵呐喊。
步塘开始传递林粟的军令,城墙之一千五百余名战兵和一千着甲女真扈从开始备战。
一直冒着火星的灶台被添煤炭和干柴,铁锅被摆,倒入一桶桶江水。
这些铁锅并不大,一桶水对应一口铁锅,而每一口铁锅对应每一个垛口。
一旦兀良哈人开始攻城,这些铁锅中的沸水可以温暖的照顾到任何一个试图攻城的兀良哈人。
“擂鼓助阵!”
“咚…咚…咚…咚……”
城头,六处箭楼的擂鼓开始作响,由于间隔很大,那鼓声不算大,却足够马道的所有人听到。
它不嘈杂,反而振奋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