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下,此前他们还觉得拥挤的吉林城书院简直就是天堂,更别说这次南下王府又招募了三十一个吏目,恐怕他们的学堂的人数很快就会降下来了。
除此之外,就拿田地来说。
南边的田地虽然亩产高,而且朝廷也给发荒田军户充当余田开垦耕种,但朝廷并不承担开荒时期所用的粮食。
没有额外的粮食,就只能依靠军户们每年十二石的月粮和三五石的行粮来开荒。
这点粮食,也就能支撑三口之家开几个月的荒,几个月下来顶多开个一二亩地,并且来年收成的三成还得交给卫所充当赋税。
与之比较,每个月每人发六斗米,开荒田地还会均分给军户的吉林城才是他们能过得滋润的地方。
不仅如此,还有许许多多的不公平和各种差异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许多人在出去过后都更舍不得离开吉林城了。
听着去过南边的军户口中说出的南边种种缺点,其它军户十分唏嘘,也不再想去南边的事情了。
确实,南方繁华、而且气候好,粮食亩产也高……
只是这一切即便再怎么好,但如果没办法让他们过得舒服,那就算再好也与他们没太大关系。
军户们改变了话题,同时在他们热闹讨论的时候,朱高煦也带着张纯来到了府库这里。
此刻亦失哈正在招待风尘仆仆北的三十一名吏目,而傅让和林粟在指挥军户们搬运粮食和一筐筐的铜钱。
杨彬站在傅让旁边与他谈论着什么,当他见到朱高煦的身影后,连忙前作揖:
“殿下,三万石粮食,一万贯钱都带来了,分文不差。”
“嗯……”朱高煦笑着颔首,同时看向了府库里,转头对杨彬笑道:
“如何?府库里的货物可满意?”
“这……”杨彬愣住了,指了指自己:“这些货物都是给我的?”
“呵呵,你可是我名下唯一一个商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朱高煦调侃着杨彬,同时笑着对不远处的傅让招呼:“把货物都搬车,杨善人恐怕明日就要迫不及待的去南边做生意了。”
“好!”傅让也笑着转头吩咐军户们搬运东西,而这一幕在杨彬眼前就像做梦一样。
望着久久没有回神的杨彬,朱高煦拍拍他的肩:
“这些货物价格与之前一样,我们算过,交予你差不多十五万贯,至于你拿到南边去能卖多少,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十五万贯?”杨彬几乎咬到了舌头,要知道按照之前的价格来算,王府拿十五万贯,那他杨彬起码能赚四万贯。
四万贯啊……
这可是许多淮安大族都拿不出的数目,即便放到南京城,也能买下好几条街了。
他杨彬若是胸无大志,完全可以在做完这笔生意后,买个几条街,后半辈子靠收租都能过得锦衣玉食。
“殿下对我大恩,不知道殿下可还需要什么物件?”
杨彬反应过来后立马要跪下,朱高煦一如既往的托住他,拉着他往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
张纯见到后,理所应当的为朱高煦二人放哨,而朱高煦也在拉着杨彬来到僻静处后老实说道:
“你这次买粮食,可曾引起地方衙门的注意?”
“自然。”杨彬不假思索道:“买粮超过两千石后,地方衙门就曾来寻过草民,草民当时出示了王府的印信,这才得以能够继续买粮。”
杨彬如此说着,朱高煦也沉吟道:
“我这次的这十五万贯钱,你不管是卖货还是花出去,恐怕都不容易……”
“殿下放心。”杨彬生怕朱高煦不给自己生意做,因此急忙道:
“草民在来的路也想好了法子,那就是请殿下再发十份印信,届时草民将印信分发给下面的伙计,让他们前去地方收粮。”
“这十个伙计带着二十个伙计去收粮,每个伙计去一个乡镇,每人只收五百石,如此一个印信伙计就能收到一万石粮食,十个就是十万石。”
“届时他们分批运粮,错开时间,官府不会察觉到的。”
杨彬不知道为什么官府对渤海王府买粮那么在意,但他有自己的办法避开。
“十万石,怕是不够……”
朱高煦轻声开口,杨彬如同雷击,他没想到这位殿下这次的手笔会那么大。
“那殿下要……”杨彬小心翼翼询问,朱高煦想了想后才开口道:
“我要买二十万石粮食,另外你再给我寻二三百个能做吏目的读书人,条件还是二十贯的年俸,若是拖家带口来也没事,来到吉林城,来年就给均发田地,不收人头税,田赋十赋二。”
朱高煦说出自己所需的东西,杨彬听后只觉得有几分窒息。
想要运二十万石粮食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即便他有渤海王府的印信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