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特征,并且深刻地感受到了语言的苍白:“你有没有看到在我之前送来的一个病人,他是警察,穿着黑色的短袖,也是从地铁站门口被拉走的。”
被松田阵平拉住的第一个护士忙得脚不沾地,瞥了他一眼就客气地敷衍道:“抱歉啊,我不太清楚,刚才从地铁站送来太多病人了。”
然后第二位被拦截的护士在听到警察这个关键词之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给他报了个病房的号码。
“你在找的人是不是毒气现场送来的?确实是有一个随身携带着警察手账的年轻男人,抢救完之后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在转入普通病房了。”
太好了。
松田阵平猛地松了口气,这一下急促的喘息让他大脑几乎再次眩晕起来。
“谢谢……谢谢你。”
他大步走向影山步的病房,步履踉跄,甚至途中因为眩晕和头痛不得不扶着墙向前,然而动作丝毫不停。等他看到在拥挤病房的角落病床上安静沉睡的青年时,那种绝处逢生的庆幸让他终于将紧攥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病房里的病人都是从毒气袭击的现场被拉回来的乘客,与松田阵平情况相似,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中毒症状,目前在留院观察,只是松田阵平虽然接触的毒药剂量比他们略多一些,但却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处理,避免了呼吸麻痹等等致死情况的发生。
松田阵平的到来引起了一些病患家人的注意,毕竟穿着住院服到处跑的病人不算多见,尤其是这唐突闯入的年轻男人虽然长相英俊却面色很差,让人同时感觉到了大病初愈与魂不守舍集合在一人身上。等他踉跄又坚定地走向角落病床时,其他人才收回目光——不外乎是又一位受害者罢了。
多数病床边上都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病人家属,或有哭天喊地,或有神态冷漠,人世百态纷纷纭纭,在医院病房里格外生动深刻。
而靠窗的角落里无人问津的那张病床上,青年身穿白色的住院服,手臂压在雪白被面,从微微隆起的青色血管中延伸出滴注用的软管,指尖夹着监测心率的探测器,床边的显示仪上心跳波动规律平稳。
松田阵平在床边呆站了好一会,才终于卸了浑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从被子边缘探入摸索,然后握住了另一只被捂出热意的手掌,他将那只手拿了出来,以双手包裹低头贴在额头上,像是这样便能够感受到生命的鲜活一样,虔诚地闭上双眼,内心充满了庆幸。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此时两人都身穿医院的白色住院服,而入院时的短袖长裤都拿去处理了,听说是要用漂白剂消除毒性,估计拿回来的时候也都报废了。
区区衣物比起性命来说只是小事,但这却让松田阵平想起来他之前在地铁上身穿的皮夹克被影山步要去,大约是用来转移毒液包裹的。
影山步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他可以理解对方见义勇为、制止犯人行凶,但以血肉之躯来转移毒液包裹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出的决定。
显然影山步是在场最清楚事态紧急程度的人,那么在第一时间做出的选择才更能反映出决心的可贵。
不久之前的夜晚天台上,月色晦暗,狂风大作。松田阵平被犀利地责问“到底为什么会与警察同流合污”,彼时他怒火中烧地以为影山步才是真正憎恨警察,作风偏激的那个人。
但现在,一切压在心底的揣测和偏见都被彻彻底底地推翻了。
他胸中情绪仿佛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似的麻乱,在同一天的短短时间内遭遇了紧急的情况,又遇到大喜大悲,令他感到亢奋又疲惫。
在精神放松之后,许多疑点才缓缓浮上心头。
他在做检查的时候听到了护士与病人家属的交谈,得到了关于本次事件的最新消息,比如毒气的毒性,伤亡的人数,以及有一位大难不死的幸存者,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又幸运地被抢救了回来。
现在想想,这指的应该就是影山步了。
松田阵平从住院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新闻首页,果然看到了对这件事的实时报道。
死亡人数:1,受伤人数:30余人。
而那个死者的身份则一反常态地被清楚地公布了出来,因为死的恰好是行凶的犯人,名为麻田武,43岁,曾在电器公司上班。据称犯人倒在地铁站外,等急救人员到达时已经因为窒息死亡。
用最简单的逻辑推理,影山步曾与麻田武在制造毒气袭击的现场扭打,甚至于松田阵平只是后来于第二节车厢驻足了不长的时间,便因为吸入毒气而体感不适,影山步却能够以一人之力完成所有的行动,甚至还带他脱离了危险。
松田阵平不能想象影山步是怎么做到最大限度降低影响的,正如他也不明白影山步如何发现列车上有意图行凶的犯人。
但这一切在面对救命之恩时都化作了微不足道的灰尘。
深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