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镜霜对这东西有印象。曲溯阳之前有张照片,是他啃着竹蔗被人偷拍,旁边坐着阿嬷,笑得瞧不见眼。她挑了两根好看的,给老板娘称重。
12块钱,很便宜,老板娘还帮她削皮分节,用两个塑料袋装好给她。
周镜霜扫码付款,看着在冬夜里忙碌不停的夫妇,总觉得每次见,他们都变老了。
也是,儿子躺在医院,身上压着生活和医药费的担子,每样都催人老。
“老板,今晚怎么两个人都有空?你们儿子怎么样了?”
老板心态很好,瞧不出压力重重,乐呵呵地回答她:“快可以手术了,我们钱也快凑够了。刚刚有点忙不过来,过会要回去了,还是不能离开人。”
“还差多少?”
“不多,十万。”
十万,要在这样的夜里摆多少天摊才凑得上。
老板看出她的关心,说:“只要城管不来赶,再摆下去,总能凑到。”
“会有城管来赶吗?”
“有时会。”
周镜霜犹豫片刻,退回上个界面,在金额框里多输了两个0。
怕被发现,她拎着东西,急匆匆和老板告别离开。
到病房,外公外婆已经在了,徐作也在。
徐作先看到她,放下东西和她打招呼:“夫人,你来了。”
外公外婆在小厨房,听到声音出来,“霜霜,快来洗手,都等你呢。”
“好,就来。”
周镜霜把竹蔗放到桌上,曲溯阳看清里面的东西,指指门后,“外公外婆也有买。”
是两支黑蔗。
“我买的不一样,是竹蔗。”
曲溯阳眼睛一亮,“这里居然有卖?”
“嗯,在咸水粿摊上买的。”
曲溯阳有些馋,“那我等会都要尝尝,好久没吃了。”
“吃完饭给你吃。”
周镜霜照例观察他的气色,可能多几人来,他很高兴,连带着气色也好很多,视线往下移,瞥见他黄黄的指甲。
曲溯阳顺着她的视线看,笑着解释:“刚刚帮外婆剥莲子,要放进汤里的。”
“嗯。”
她转身去洗手,回来手里多了条热毛巾,坐到床上,“手给我。”
“嗯?”
“我给你擦擦。”
曲溯阳把手伸过去。
周镜霜抓住他的手指,细细擦着拇指和食指两个暗黄的指甲缝,擦干净了,把剩下的手指和掌心一并擦过去。
“好了,准备吃饭。”
周镜霜把毛巾拿回去,曲溯阳摊开双手,看着十个指头,那圈银色的戒指被热毛巾熨烫过,好似变得更润泽。
周镜霜放好毛巾,进小厨房帮外婆拿碗筷。
除了戈饭,董毓书还准备了好几个菜。
“外婆,你这都是在医院做的?”
“医院哪让,在家里做的,戈饭的配料也在家先准备,到医院掺的,这样味道好,对,还炖了个汤,待会多喝点补补身体。”
周镜霜抱住她,“辛苦你了外婆。”
董毓书笑着捏捏她的鼻子。
床上桌太小,徐作带来张圆桌,曲溯阳第一次下床吃晚饭。
董毓书给大家盛饭,盛到最后一碗,问周镜霜:“月清还来吗?”
“来的。”周镜霜舀了碗汤,放在曲溯阳手边,“下班晚了点,在路上了。”
正说着,门被推开,杜月清携一身冷气进来。
“哎呀正好,我赶上开饭,不用帮忙了。”
董毓书招呼她:“月清快过来,先喝完汤暖身体。”
杜月清过来给她一个拥抱,“谢谢外婆。”
周镜霜递筷子给她,“想得美,待会你洗碗。”
杜月清转身就给曲溯阳告状:“曲总,你老婆欺负我。”
曲溯阳突然被点名,有些无措,看看周镜霜又看看她,再看看剩下三个盯着他笑的人,一时间满足极了。但这不妨碍他偏心,“那辛苦你洗一下,镜霜待了一天实验室,可能累了。”
杜月清捶胸顿足,“我怎么会想找你帮忙呢,你这个无条件偏向周镜霜的人,帮亲不帮理!”
曲溯阳好脾气地任她调侃。
周镜霜扬起唇笑。
众人笑开,气氛很好。
难得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也吃到久违的家乡菜,曲溯阳心情很好,食欲也增长不少,吃完一碗饭,正想让徐作再给他盛一点,手被周镜霜压下。
她把汤推上来,剥夺他的选择权,“这个不好消化,少吃点,也不要吃太饱。”
有些可惜。
曲溯阳放下空碗,拿起汤喝。喝完其他人还在吃,他们吃菜配着小酒,速度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