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黄州府最近的县衙是石桥镇县衙,两人打马而行,半个时辰便到了县衙门口。
刘非下马锤了锤酸软的腿,原地修整了一下。
“行啊,现在骑半个时辰的马,腿也只是酸一会儿,看来平时你的锻炼有效果。”秀秀笑着把两匹马牵到一起,亮出身份后,把马交给了衙役。
刘非锤着腿,盯着秀秀:“谢谢夫人的鞭策啊。”
秀秀脸热起来,看了看守门的衙役:“瞎说什么,快进去吧。”
刘非得逞地微笑,他知道她听懂了。夫人可不是什么文夫人,而是他的包巡按包秀秀。
两人进入县衙后院,李县令迎了过来。
李县令带着师爷拜见巡按:“下官不知巡按大人来此,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秀秀和他客套起来:“李大人不用客气,昨天我们在饭桌上才见过面的嘛。”
李县令仔细看了看秀秀,果然就是昨天那个漂亮的女巡按,他昨天混在人群里敬酒,还以为秀秀根本不会记得他。
他后脊发凉,想起昨天带的两个商人对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啊,不知巡按大人到此可有要事?”
秀秀笑道:“有啊,你把你县衙的商户交税账本拿来。”
“是,请包大人移步书房。”李县令恭敬地带着秀秀走进去。
秀秀到书房的桌案前坐下,王师爷让下人过来奉茶。
李县令让师爷拿来了厚厚一沓账本,这要是一页一页看下去,三天三夜也看不完。
刘非直接从里面抽了一本,翻开一看,内容就是前年的,他随意看了两眼,把账本往县令的面前一丢:“李县令,你胆子大得很吶,敢拿假账应付巡按大人!”
李县令慌忙跪下:“下官不敢。”
“你自己看看,这账本,王员外家前年纳税才一百两,他送我们大人的礼物都值两百两,怎么可能就纳税这么一点?”
“这,下官不知啊。”李县令满头是汗,看了看自家王师爷。
他的师爷也跪下:“这王员外家中种粮的,可能那年收成不好吧。”
刘非呵斥他:“今年发了水灾,前年收成不好?你可真能编啊!”
“那有可能是账房弄错了…”李县令害怕地擦了擦汗。
秀秀又拿起一个账本翻看:“想必这些我都不用看了吧,个个错漏百出,你们把收入前十商户都叫过来吧。”
王师爷慌忙出门,安排衙役去请当地的商户。
秀秀喝了口茶,和颜悦色道:“李县令,你先起来,我知道你们府衙也不容易,只是办事不能太过了。”
三人在书房等待商户过来,刘非趁此时又多看了几本账本。
一个小县衙哪能有这么多账本,他们为了让秀秀不要看出破绽,把五十年前的账本都摞在一块了,就为了敷衍上头调查。
刘非基本知道他们的套路,也是随口瞎编的数额,能吓到县令,那只能说明他们确实心虚。
过了半个时辰,十名商户都聚齐了,走到书房拜见包巡按。
秀秀让刘非念礼单,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秀秀浅浅一笑:“诸位,礼物都送的挺好,我十分喜欢,相信诸位一定有所余力资助灾民。今日,希望诸位能照着礼单的五倍价值捐款。”
此话一出,商户一片哗然,都说自己家没有余粮。
刘非晃了晃手中账本:“各位的纳税额都在这里,我见大家送礼出手如此大方,纳税却如此吝啬,里头大有文章啊。”
商户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当地最富的大户,徐员外道:“我们每年都是规规矩矩交税,没有脱逃税。”
刘非淡淡一笑,他刚才已经找到了今年的税账,他翻出来:“你们家有十家布匹店铺,按本地消费,一年也得赚三四千两吧,一年交税才两百两,送我们大人礼物都值三百两。
你不肯捐那我们就来查账。查出来,轻则没收一半家产,重则流放!”
徐员外看看身后众人,大家的表情都有所动摇。
秀秀笑着道:“刘师爷,不用这么严肃嘛。各位,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如果捐款,我们将返还各位的礼品,销毁礼单。账本的事我们也既往不咎了。”
徐员外只好甩了甩衣袖,瞪了县令一眼,每年送了那么多礼,关键时候没有用处。他对秀秀作揖:“好,大人,我这就回去准备。”
其他商户也只好作鸟兽散。
李县令退出去,给各位商户赔不是。
书房只剩下秀秀和刘非,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马上就能传出消息,我们用礼单和账本作要挟,让商户捐钱了。”刘非打开扇子摇了起来。
“你这主意真好,就是唱白脸我还真不太习惯。”秀秀拿了刘非手里那个账本看了看,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