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黄州府终于到了,钱知府带着府衙人员早早等在城门口。
刘非估算的时间正好,秀秀依旧穿着一袭深蓝色男装便服下车,掀起车帘俨然一位翩翩美少年。
钱知府左顾右盼,在四娘和如忆当中猜测哪个是女巡按。
看到如忆拉着小宝的手,想起传说中这巡按有个孩子,便上前作揖:“下官恭迎包大人。”
众人呆住了,如忆则悄悄乐开了花,单手捂嘴没笑出声。
秀秀用扇子拍了两下钱知府的肩头道:“哎,你搞错了。”
钱知府迷茫地抬头看向她,刘非在一边补充道:“钱大人,这才是我们的八府巡按包大人。那位是已故文巡按的二夫人。”
钱知府一阵羞赧,慌忙道歉:“包大人,请恕在下无礼。”
秀秀大方地摆了摆手,摊开扇子笑道:“不知者无罪嘛,钱大人,我们初来此地,很多东西还要你来介绍呢。”
钱知府听秀秀这么说也就放松了:“包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先安排您去歇息吧,驿馆这些天正在修缮,要委屈您住下官府邸了。”
“无妨,我们去吧。”以前假扮巡按有所顾虑不太敢住官员家中,现在不用顾虑了,秀秀觉得挺不错。
几人一同被分配在府衙客房中,稍事安顿。
这一路大家也是真的累坏了,到了客房把行李整好就歇息了。
第二日,秀秀休息好了,带着刘非在偏厅开始看州府衙门的公文。
秀秀学了这么久,大部分字都识得了,有些结构复杂的字也可以猜出意思,而后询问刘非自己猜的对不对。
每每刘非点头的时候,秀秀的精神就振奋一分,心里认为自己这个巡按可以做得好。
看了一天公文,秀秀伸了伸懒腰:“阿非,你觉得这个知府是不是还可以?”
刘非在她身边坐着,看公文也累了,单手撑着脸道:“从公文看,州府的工作没什么问题,我们这两天去视察一下民间吧。”
秀秀站起身,放松地跺跺脚,坐了半天腿都僵了,去民间视察算是玩一会,她挺高兴地道:“好啊。不过你想到怎么筹款了吗?”
刘非撑着脸视线跟着她那正在活动筋骨的身影,眼神存着柔情:“听说钱知府把与各县衙的关系都搞得不错。我们也请客,让州府县衙请地方豪绅来赴宴吧。”
秀秀想了想,边晃着折扇边道:“你是说摆鸿门宴?”
师爷狡猾地笑笑:“怎么算鸿门宴呢?救民于水火,给他们个个都封个大善人。”
秀秀也笑:“不愧是师爷啊。”
“哪里哪里。”刘非拱拱手谦虚道,唇角眉梢带着一抹笑,秀秀一点就透,让他更加欢喜。
官场嘛,搞得就是一个人情世故,这不,听说八府巡按要做东请客,各县县令都准备起了礼物。
各县商户认为秀秀很上道,都备了些礼物,打算孝敬秀秀。
秀秀让刘非把这些东西全部登记造册,整理起来,等事情办妥再还回去。
如忆和四娘看到那些礼物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珠宝首饰,还有古董字画,天哪,秀秀,你要是一个贪官该多好。”如忆拿起珠宝细看,十分爱不释手。
风四娘也拿了个古董看:“这个花瓶我以前妓院里的一个头牌收到过,和那个是一对啊。”
秀秀在偏厅中看看那些礼物,皱眉生气道:“这些东西换成米粮,能救许多人命了。”
刘非一边记账,一边道:“所以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大人可对这些财宝有所心动?”
这调侃的话语让秀秀拍起桌子:“你皮痒了?这些东西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暂时收着,以后还回去。你们两个把东西放回去!”
如忆和四娘见她这样,只好依依不舍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
如忆陪笑道:“我们就是看看嘛,秀秀你别生气。”
风四娘也上前给秀秀顺气:“哎呦,别动气,我们就是看看,看看不会少块肉。”
秀秀知道自己有些迁怒于人了,语气软下来,有些无奈:“这些东西万一少一样,我们都得赔,你们小心点。”
“知道了。”如忆和风四娘努努嘴,也没有心情看财宝了,就出去了。
秀秀坐下来等刘非把账本和礼单记清楚,算下来价值上千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