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遏制不住。
一路进了大观园,没看见守门的婆子,她都没有在意。
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秋爽斋,正焦急等待的侍书,见她回来,总算松了口气。
“小姐!您这是去哪了?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听到侍书的询问,探春才回过神来。
“随便在园子里走了走,散了散心。”说着又吩咐道:“打水洗漱吧!我要休息了。”
她素来谋定后动,现在急需静下心来,思考如何行事,为了避免被打断了思路,上床休息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想法虽好,但赖尚荣毕竟已经有了婚约,若是自己能早一步发现二人的苟且,再威逼利诱,让赵姨娘逼他向家里提亲,这样既不用伤了夫妻的和气,又能达成所愿。
可惜,偏偏先前找错了方向,只一门心思想先将自己摘出去,也是对赵姨娘不够上心,没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不过,懊恼悔恨也不是她的性格,如何扭转乾坤,才是现在该考虑的。
横亘在二人身前的,就是他和林黛玉的婚约。
将事情悄悄告诉林黛玉,让她主动抗婚?
可抗婚总得有个理由,万一弄巧成拙,她向老太太和太太和盘托出,岂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亦或是,她与自己抱着同样的想法。
是人总难免会以己度人,探春也不例外。
摇了摇头,否定了从林黛玉身上找突破口,剩下的也只有让赖尚荣主动退婚,再求娶自己了。
毕竟,身为女儿家,她不可能主动张罗亲事。
虽然定下了大的方针,可细节上却可以另行推敲。
最理想的结果,无疑是让赵姨娘出面,逼赖尚荣改娶自己,这样夫妻不伤和气,说不定还能就此断了二人的关系。
只是赵姨娘即便肯出面,恐怕也未必能说得动赖尚荣,毕竟亲是他提的,出尔反尔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非得自己出面,也不是不行,婚后再修补关系,只要以后能替他出谋划策,做好贤内助,他总能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她并非迎春哪有逆来顺受的性格,从小就知道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若非争取到嫡母王夫人的好感,又怎么会有现在境遇。
每逢大事有静气,在心中敲定了各步骤的说辞和方案,便沉沉睡了过去。
由于有了上回的错失良机,这回她没有瞻前顾后。
翌日一早,便独自离开大观园,直奔赵姨娘院子。
来到屋内,只见赵姨娘烟视媚行的盘坐在炕上,边扳着雪白的足踝,一边挨个给脚趾上涂抹豆蔻。
她昨儿才在赖尚荣那里拿了一百两银子,这会子身心俱泰,说不出的畅快。
见探春进来,挑衅的瞪了一眼,笑着讥讽道:“哟!这一大早的,怎么不去太太屋里,跑我这里烧什么冷灶?”
听她冷嘲热讽,探春也不搭话,沉着脸挥退丫鬟,反手又将门锁了。
来到赵姨娘对面坐了下来。
冷哼一声:“哼!姨娘倒是真的心大,就这么笃定,你那起子烂事没人知道?”
“我……我有什么烂事,你还有没有规矩,哪有这样说你娘的?”
听她意有所指,赵姨娘也有些慌神。
“你既然知道是我娘,就不怕害了我?怎么能做出那起子烂事?”
若是以往,探春非得在称呼上跟她较一较真,在娘前面加上一个姨字,不过今日她不想表现的那么绝情。
“有太太护着你,我就算害也还不着你!”
探春见她油盐不进,开门见山道:“昨儿晚上,大花厅!”
赵姨娘听到这两个关键词,顿时泄了气的皮球仿佛,刚才她还沾沾自喜,昨儿肆意裹缠之下,从赖尚荣那里拿到了足额的报酬,没成想竟被探春看在眼里。
色厉内荏道:“捉奸要捉双,你没真凭实据,别想吓唬人!”
她也是个没成算的,口口声声说没真凭实据,却喊着捉奸。
见她这么容易露怯,探春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若是要捉奸,昨儿晚上你还能在府里睡个安稳觉?”
赵姨娘此时也缓过劲来,探春既然能说出昨晚、大花厅,真要告发自己也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打发丫鬟出去,又关起门来说话。
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舔着脸凑到探春面前,握住探春的手,讨好道:“到底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母女连心,知道护着我。”
探春甩开赵姨娘的手,盯着她,义正言辞道:“姨娘既然知道我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可有想过若是被人发现,我还怎么嫁人?”
“你不说怎么会有人知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们这回能被我瞧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