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就听到“哗啦哗啦”一连串掏钥匙的声音。
抬头只见牢房外,一个身穿麒麟服的阴郁男子正盯着自己。
抓自己来的七八个虽然各式打扮,但来到衙门,看到周遭那些人腰挂绣春刀身穿飞鱼服,傻子也知道是锦衣卫抓的自己。
“出来吧!”
“诶!”
反抗并没有意义,锦衣卫大牢显然也不是说理的地方,想要少受些罪,最好就是听话。
赖尚荣句偻着腰走出牢房。
“大人!……”
跟着麒麟服阴郁男子走出大牢,遇到之人无不行礼。
一路出了锦衣卫衙门。
“本官锦衣卫指挥使齐宁!”
齐宁回身阴鸷一笑。
赖尚荣忙拱手行礼:“齐大人!”
齐宁好奇道:“就不问问要去哪?”
赖尚荣小心翼翼道:“大人要我去哪,我就去哪!”
齐宁晒然一笑,指了指一旁的马车,赖尚荣忙钻了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皇上要见你!”
齐宁上车后,冷冷丢下这么一句,便开始闭目养神。
赖尚荣大为诧异,原以为哪个权贵勾结锦衣卫逼问自己造纸术,没想到竟然是皇帝抓的自己。
可皇帝为什么抓自己?
难道是自己博取名望犯了忌讳?
可这宣传单都没来得及张贴,皇帝还能未卜先知?
自己一个小小举人,连官都不是,怎么可能入得了皇帝法眼,思来想去不得要领。
马车来到宫门前。
经过搜身等一系列安检,终于来到御书房前。
“宣赖尚荣觐见!”
尖细的声音传来,赖尚荣忙按照引路太监所说的主意事项,毕恭毕敬地走进殿内。
到了殿内,稍稍向里走了几步,也不敢抬头生怕触犯皇帝威仪,倒头便拜。
“长安举子赖尚荣叩见陛下!”
少顷,只听一个沉稳的声音道:“你为何要将改良的造纸术公告天下?”
刚听到皇帝问起造纸术,他也是有些慌神,随即想到自己那些宣传页,也就镇定了许多。
“回陛下!想做官!”
“哦?你年纪轻轻已经中举,这么做岂非多此一举?”
“草民此生进士无望,不得已出此下策!”
从皇帝第一句问了造纸术,赖尚荣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不论之前为什么抓自己,现在通过改良造纸术博名声的计划,在皇帝那已经不是秘密。
他之前一直想着在士林博取名声,却忘记了是否会犯了皇帝忌讳。
所以,只能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因科举不顺走火入魔的形象,尽量消弭影响,否则只怕非但自己性命不保,还要连累家人。
“你十六岁中举,也才考了三科,怎么会笃定科举无望?”
“回皇上!草民的理念不容于朝堂衮衮诸公!”
豁出去了,先保住小命再说。
抱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想法,赖尚荣大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又拿自己造纸运用蒸汽机举例。
“先秦有墨家、公输班,留下多少传世之宝遗泽后世……诸葛武侯木牛流马若是能传世至今……我大夏亿兆百姓,若人人有书读……草民之所以在改良造纸术上运用蒸汽机,也是为了向衮衮诸公证明,草民并非虚言!”
他这番说辞康慨激昂,说话的时候还模彷前世电视剧里老戏骨的表演,借此做到声情并茂。
而且这番说辞并非无迹可寻,他秋闱和三次春闱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影子,也不怕皇帝事后查证。
饶是如此,这大冬天的,他还是被冷汗浸湿了后背,伏在地上等待最后的宣判。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隆皇帝才缓缓道:“你可知道此时宁荣二府贾赦、贾珍正堵在你家里逼问造纸改良之法!”
虽然奇怪宣传单没贴成,他们怎么知道的,但也没时间考虑。
“草民不知!”
“改良之法可还有旁人知道?”
“最主要的碱液是草民自己调配,参与之人也只一知半解!”
“好!夏守忠,让人带他下去吃点!”
不说赖尚荣跟着小太监祭五脏庙,正隆皇帝出了御书房直奔临敬殿而去。
临敬殿内,贾政已经诚惶诚恐等了一个多时辰。
“臣叩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长安举子赖尚荣是从你家还籍的吧?”
“是皇上!他一出生就脱籍了,早与……”
贾政诚惶诚恐,他对赖尚荣印象不佳,自然以为有什么事触怒天颜,刚准备划清界限,就听到正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