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家前院大厅!
贾母端坐上首,邢、王夫人陪坐左右,贾赦、贾珍雄赳赳、气昂昂伫立两侧。
赖嬷嬷站在贾母身前,儿子媳妇跪在身后。
贾母道:“即便你们起些产业,也没必要瞒着我们不是,这下可好还得罪了亲戚。”
“老祖宗!我也是头回听到这事。”赖嬷嬷颤巍巍道。
接着对赖大喝道:“还不快如实告诉老太太!”
赖大也是经过事的,并不慌张反而诧异道:“尚荣是搞了个造纸作坊,只是大老爷和珍大爷所说坑了府上那些亲友,却是没有的事!”
贾珍怒道:“怎么没有!镇国公、理国公等好几家都找上门了,说你们那造纸作坊用了新的方子,成本只市面上一两成,卖到他们店里却只比市面低了二成!”
贾赦抚须道:“这事你们做的太不地道,你们既有这方子,也该早些告诉我,由我……由咱家出面来搞嘛!到时候难道还少了你们一份?何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顿了顿又道:“不过如今也不算太晚,你只要将方子说出来,我来出面和亲戚们说合。”
“咳!咳!”贾珍轻咳一声显然是觉得贾赦太露骨了。
财帛动人心,昨晚镇国公、理国公等七八家找上门,他瞬间也明白其中的巨大的利润,一想到能将整个大夏的用纸都能纳入自家收入,差点就要亲自上门抓人。
可赖尚荣脱了籍,便是赖大也是西府的,所以一大早便找到贾赦,两人一齐过来施压。
“这种生意别说是你家,就是咱们家也不可能一家全占了,还不快把方子说出来!”
如果是在镇国公等几家察觉之前,他肯定不愿分享,但现在那几家意思也很明显,都想分润一份,即便宁荣二府也不能吃独食了,想到这不免痛心疾首。
赖大道:“这都是尚荣一手操持的,我们天天在府上当差,并不知道他到底如何弄的。”
这并非全是推诿,他们确实不知道方子,原以为至少也要等消息传开,这几家才能回过味来,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变故。
想到这,不由庆幸儿子的决定,在纳妾当天出其不意,一大早去国子监主持发传单事宜。
财帛动人心,这些权贵的手段他当然清楚,只盼着消息能传出去,让他们有所顾忌,不会图财又害命。
“那还不让他出来!”
“他……他一大早说是有点事出去了!”
…………
“退朝!”
金銮殿内。
随着一声退朝,正隆皇帝快步离开大殿。
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齐宁呢?”
“回皇上!正在御书房等您呢!”
乘上御撵,来到御书房。
“臣叩见吾皇……”
“快说!”
不等齐宁喊完,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不耐烦的催促道。
齐宁从地上爬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夏守忠。
“回皇上!人已经抓回来了,不过……不过与猜测的有些偏差!”
“这会还卖什么关子,快说!”
“与皇上猜测的一样,锦衣卫假扮的作坊伙计在他们盯梢之人面前闲聊,故意透露了消息,他们果然去贾家对峙。只是那赖尚荣根本不是受贾政指使,而且……而且好像还准备将改良之法公告天下。”
“什么?”
“皇上您看了那张纸就知道了,他早上鬼鬼祟祟带着几个人,准备去国子监散发这个,被臣派去的人当场抓住!”
“啊?那现在贾家那边怎么样了?”
正隆帝一边询问,一边接过夏守忠递来的纸张。
“三品烈威将军贾珍和一等将军贾赦,已经去了赖家,估计是讨要改良之法。”
正隆皇帝听闻,怔怔的盯着手上的一页纸,沉吟半晌。
“贾政呢?”
“他一大早去了工部衙门,应该还不知道!”
正隆帝勐然起身。
“齐宁!你将那赖尚荣带到这里!”
“是,皇上!”
“夏守忠!你去工部传旨宣贾政入宫!带他去临敬殿等着!”
“是,皇上!”
出了御书房大门,对门外的太监道:“摆驾凤藻宫!”
御撵来到凤藻宫。
正隆帝快步来到殿内。
“臣妾叩见陛下!”
“快起来!朕记得父皇和母后前几日让你带回了一份封妃的名单,快拿来给朕看看!”
接过田皇后递来的绢锦,指着上面问道:“这贾元春是工部员外郎贾政的女儿?”
“是的,皇上!她就在臣妾的凤藻宫内做女史,皇上可是要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