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公账是公账,你是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陈娇娘掩唇一笑,眼中竟有一丝狡黠的意味。
林羽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亲夫妻明算账,伸手在桌子底下挠了几把。
直到陈娇娘承受不住,瘫软地靠在他肩膀,摁住桌下乱飞的裙摆。
这才眼中含着泪光地娇嗔道:“相公,说正事呢,你不要胡闹。”
这是大白天,还有两位妹妹在呢,她可不敢乱来。
“我这可不是胡闹,我这叫振夫纲。”
林羽见陈灼灼低头写写画画,只有杨薇微抬着屁股,睁着好奇懵懂的大眼往他们桌下面瞧。
他赶紧缩回手来,正襟危坐。
“公账是公账,相公是相公,娇娘的意思为夫懂了,希望你们也能明白,公私分明。”
一个家庭小作坊,没必要分太清。
可要做成家族企业的话,必须条理清晰,且主次分明。
哪怕是林羽自己,也不能把家里搞成一言堂。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决策完美无缺,永远不会出错。
一个大家族需要的是一根主心骨,一个引导人,而不是一个霸权者。
“往后外头的大事,不论我在哪里都会派人告知你们,屋头里的事,你们三个商量着来,家里存钱的票据,暂时用不着的,我都交给娇娘保管了,提取人的名字,我写了你们三个人的。”
一直埋头盘点家里产业和收益的陈灼灼,终于抬起头。
娇俏的小脸上,满是错愕与惊喜之色。
身为员外家的小姐,爹爹有妻有妾,她自小耳熏目染便知道,男人嘴上的疼爱可能虚假,但实际上的付出绝无半点掺假。
她一直认为,夫君白手起家时,她不在身边,日后夫君发达了,她在夫君心目里的地位也要次于娇娘姐姐和小薇妹妹,却没想到,夫君竟如此信任她。
“夫君,我可是很擅长打理银钱的,咱家以后存钱的票据,会越来越多。”
陈灼灼不懂花里胡哨的表白。
爱他就给他最好的!
林羽伸手将她垂落到眼前的碎发抿到耳后,竖起大拇指以示支持。
“往后有挣钱的好门道,低于十万两的,你不用和我商量,直接和娇娘说,免得耽误你赚钱的好时机。”
他没说限制的次数。
可家庭的公有互管体制,哪怕灼灼上头了,娇娘也会予以管控。
他又补充一句:“竹炭的事既然由你负责,分红的方式你怎么看?”
“种田需要调度的人手多,烧炭重点在于管理与核算,就按一九分?”
其实将竹子烧制成炭粉的事,陈灼灼也只负责动动嘴皮子算算账,剩下的全靠她在娘家带来的人手帮衬。
且这门产业每月有稳定的收益,这方面主要靠夫君的人情往来,她拿一成很知足。
“娇娘和小薇觉得行吗?”
两个人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田地的产出算是分完了,剩下的就是酒坊。
“夫君,酒坊里的事情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千头万绪,特别是配料方面,那些人手都是娇娘姐姐在管理,管事们就交给娇娘姐姐,你不在家,像客商提取酒水的事,我认为还需要一个专门的人来负责。”
其实在陈灼灼看来,陈光儿是很好的一个人选。
首先,提取酒水有固定的日期,每隔四十天左右,只会忙碌两三天,不会耽误陈光儿的学业。
可夫君说过,陈光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且这段时间,还专门给陈光儿盖了个新仓库,时不时地会有绵远书局送一车纸或笔墨前来。
她猜测应该是家里很快又要增加一条赚钱的门道,这个想法就不太合时宜了。
好在,林羽对这件事早有成算。
“酒坊从建立之初到现在,最忙最累的当数三哥,他的为人,相信你们三个都有了解。”
陈娇娘与杨薇忙不迭地点头。
将她们当初刚嫁给林羽,家徒四壁,只有林大姑一家送吃送喝还前来帮忙做事的事,同陈灼灼讲了一遍。
“患难见真情,要是没有大姑一家,相公还不知道能不能挨过那两年半的苦日子。”
“是啊,咱家的大黄还是从大姑家牵来的呢。”
杨薇对于寡淡的亲情的态度是无所谓,可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像林哥哥给她一根野甘蔗让她垫肚子的事,她能记一辈子。
陈灼灼早就知道夫君一家和大姑一家关系非同寻常,可大姑一家不是把付出挂在嘴边上的人,今日听说了这么多往事,才明白两家的羁绊之深。
“夫君是想让三哥负责这一块?三哥确实很老实,但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