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束笃定微笑着:
“那些人本来就不属于军中,只是山中群盗罢了,群盗造反,理所应当,谁也说不出问题出来,不是吗?”
万振瞬间就明白了。
褚束是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嫡系力量剥离出军营了。
甚至很大可能,剥离的数量还不少,就是不知道潜藏在哪些山川里面当强盗。
有一千精锐,擅动造反,绰绰有余。
流民组成的部队造反,大军一冲,瞬间就会散乱。
因为流民无组织无纪律。
而军营军将出身,却能让流民快速转变成士卒。
会操军阵,会练兵的,可都是稀有人才。
好的起义口号,是屠龙术。
练兵和组织手段,同样属于屠龙术。
“公子放心!”
万振大喜抱拳道:
“此事,在下一定做得漂漂亮亮!”
他不需要成功,只需要战火燃烧的时间足够长,绵延的时间足够久就可以。
手底下能操弄千名精锐士兵,还有不知道多少流民。
光是想想,万振都激动不已。
只是休息了一晚上,万振便跟随褚束的亲信,进入黄河沿岸的山川。
等再出来的时候,这些个士兵伪装的山贼穿着精亮的甲胄,手握精良的刀弓,化整为
零,绕开官道,快速往灾区汇聚。
……
汉中平原,振戎军都督乌当同样收到了旨意。
聚将之后,乌当将这份旨意展示了出来。
大帐里面,一时间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才有将官小心翼翼道:
“都督,会不会是矫诏?”
这封旨意,实在太怪异了。
他们这支部队的建制来自关西,部队大多数士兵来自关中。
之所以不用汉中士兵,就是怕汉中士兵亲近川蜀,无法镇压川蜀。
他们的任务是震慑川蜀。
中原有变,他们过去作战顺理成章。
或者,调动前往西北作战也能理解。
但往靠近东北的方向调动,这算是怎么回事?
“不是矫诏。”
乌当摇头,又严肃道:
“如果是矫诏,说明天子的权柄已经落到别人手中了。”
“那都督的意思是?”
将官小心翼翼问道。
“既然不是矫诏,当然要率军北上!”
乌当起身道:
“再者,若天子权柄当真旁移,恰好也能窥探一二。”
一众军将互望了一会儿,纷纷拱手道:
“愿听都督差遣!”
乌当颔首,开始分配调遣。
当天晚上,便有三千骑兵一人双马,第一时间北上
。
北上途中,坚持不住的士兵和受伤的马匹自行脱离队伍,等着大部队赶上。
这一切,都在乌当,或者说这些将官的预料之中。
长途快马奔袭,最终能有三分之一的骑兵及时赶到,便不算失败。
流民如果已经占据了城池,他们这些大部队到了,自可缓缓攻城。
若是流民没占据城池,那么,便是再多的流民,在千骑冲锋之下,也会立马溃败。
而且,这千骑不仅是在表忠心,争时间,也担当着斥候的作用。
……
对于京城之外发生的这一切,许尘全然不知。
这就是交通限制之下,没办法的事情了。
或许,振戎军已经北上了。
军队调动,必然有将官回来汇报,但将官再快,也不会一两天就到达中枢。
或许,季来那边已经杀了知州,正在杀狗大户,正在开仓放粮,都不用京营押送的粮草的。
不过,到这一步,许尘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或者说,他手中能下的棋子,已经全部下了。
现在,就看褚遂那边的动静了。
而这天晚上,许尘依旧在曹贵太妃这边休息,却被半夜叫醒,然后见到了前往汾州的兵部郎中。
汾州的灾民也很难过,不
过,尚且算是稳住了。
汾州的知州也号召大户一起开仓放粮,还杀了几个大户,灾民已经死了的就死了。
活下来的,一天一碗寡淡清粥,还能勉强活下来。
这位郎中之所以回来得晚,就是在汾州奔波,让那些下面的县城也都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许尘心情稍好,但紧接着,就收到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季来死了?”
听闻这个消息,许尘目瞪口呆,然后看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