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可……吗?
梅幺戚脸上浮现着红晕,红晕之下的右脸是扭曲的,鳞片状的凸起。
我停下了脚步,愣愣得看着她,昏黄的路灯和满天的白雪映衬着那白裙,一朵朵梅花在裙摆处绽放。
她眉眼弯弯得看着我,走上前来抚摸我的脸颊。我当即要抬手来阻止她的触碰,她却立即抽开背在了身后,在路灯下转了个圈
“好看吗?”
“嗯”但我随即回过神来“就那样吧”说着继续走了起来。
梅幺戚见我要走便一跳一跳得跟上,忽然又凑到我耳边呼着气“怎么?不喜欢?还是……害羞啦?”
我本不想搭理她,深呼了几口气便问道:“这就是你的原身?”
“嗯……你猜?”
“……”我扭过头去“不说就算了”脚下的步子逐渐放快,顶着飞雪几乎是向着家的方向狂奔。梅幺戚一路上笑着跳着越发放肆,不知怎么着,听着她的笑声和歌谣我越发窝火。
我摔门进屋将梅幺戚关在门外,靠在门上喘着粗气。
“笃,笃,笃”身后传来清脆的敲响,紧而跟上的是梅幺戚那空灵的声音,如那第一次相见般的悠扬
“盺子——怎么了嘛——”
我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并不想做以回应,将书包扔到了地上,脱下外套搭在了椅子上,脱鞋蹦到了厨房从暖水瓶中倒了一杯水。
“你不说话——那我进来了哦——”
说着梅幺戚的身形直接从防盗门上穿了过来,我口中的水还没等咽下便被惊得吐了一地,我被呛得不断咳嗽。
“慢点慢点,我不吓你了哈哈哈”
梅幺戚幸灾乐祸得走上前来着我的后背,现在她与我一般高,甚至还比我矮些,缕缕银白的发丝拂过我的脸庞。
我缓了缓气息,打量着面前的……少女,LED灯打在她身上,让我发现她不止是右脸,还包括右臂,甚至右腿上,都有着烧灼的疤痕。
“你身上…”我看着那些疤痕,不禁得向梅幺戚发出了提问,此时我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那触目惊心的扭曲的皮肤令我感到阵阵不适。
“嗯?哦……是有点丑哈”说着梅幺戚拉长了裙摆,肩膀处也伸出了袖子,直道完全将四肢包裹在衣物里,她转头来看着我又笑了笑,轻声打了个响指将一张半边白色面具戴在了右脸上。随着她的一个个动作,梅花瓣在她身周凝结又消散。
梅幺戚整顿了一下衣裙,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抢过我手中的杯子,喝了口水便开始了讲述:“那年……算了,我也不知道多少岁,天刚蒙蒙亮,我刚醒来准备去找父亲缠着他让我下山玩,忽而看到天边划过条条流星,那尾焰很粗,仿佛近在咫尺。主殿有一群族人慌慌张张得跑了出来,听说是天火落到了寒山,山门被融化,冰桥消散,零度峰也被削掉了大半。族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寒山,守护……你们这群聆听者,所以毫无意外这场火只有我们在补救,你们那些所谓的寒山人一听到号声就全都齐山而逃,四散着消失在天边,唯一留下的也只有那没什么能力的垂暮守山人。”
说着梅幺戚将杯中的水泼洒到了空中,又觉得不够,便勾勾手从那我还未塞上木塞的暖水瓶中引出一股水流,尝试在我面前用冰晶和水绘制出了当时的场景。
“那火烧啊,烧啊,将主殿化为了焦炭,将浮岛烧做了烟尘,将我的父母和兄长…”说到这,梅幺戚开始哽咽,我内心有些愧疚,虽然我不在逃跑的一员,但毕竟背负着聆听者一名。
“的衣角都烧焦了,袍子也被熏的发黄,之后我洗了好久好久,迫不得已还是决定将那些衣物全部丢进了涤尘池,被你们回来的长老提溜着骂了好久。”
“嗯?所以你父母没事儿?”
“当然没事儿啊,你瞧不起我们白梅一族吗?救个火的实力还是有的”
“那你?”
“哦,因为我那些被我爹没收的山下搞来的小玩意和那一大箱流心梅花酥还在我爹屋里,我掐诀顶着火跑进去扛着箱子先出来了,第二次进去拿第二箱东西时,避火决在要出来的那一刻我实在没力气了,就被烧了半边身子”
“……”我白眼要翻上天了“所以你这身伤是自作孽?”
“啊哈哈哈,你怎么能跟我那个混蛋老爹一个口吻啊哈哈哈……”
梅幺戚心虚得将水收回了杯中,想了想又一饮而尽。
“混蛋老爹……呵呵,起码你父亲还在不是么”我听到她那玩味的笑声,不禁面色一沉,径直走回了房间将门反锁上来,但一想起她连防盗门都能无视,又觉得自己的行为阵阵好笑。
我又想起了我的父亲,那个胖胖的,在电脑前带着耳机和同事一起笑着叫骂的父亲,那个在母亲面前笑脸盈盈的温柔的父亲,那个满脸胡茬不爱刮,还喜欢抱着我的脸故意扎我的父亲,那个趁母亲不在领我去吃路边摊,陪我在游乐园疯玩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