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幺戚的怂恿下,我再次想要凝聚出那天的场景,但是无论怎么尝试,我都无法再看见那鸟瞰的3D模型。
梅幺戚也略显失望,在她看来,如果真如我描述那样,将是聆听者空间法则的补全,我很有可能是开辟了一条新的空间性质的道路,但现在却无法证实。
随着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落下,秋天也落下了帷幕。
我在操场上拿着笤帚无奈得抱怨,看着半操场的落叶一时无从下手。昨夜的风好似闹了脾气,将这几天操场树上仅剩的落叶、围墙外树上的落叶、我们偷懒扫进花坛的落叶,一股脑全部铺在了那塑胶跑道和红砖地上。
“诶,扫吧,看啥啊,赶紧扫完赶紧回去啊,一天就二十分钟,扫不干净还要被骂……”我看着身后几个无动于衷的值日生催促道,随即拎着扫帚就走向了塑胶道。
因为操场较大的缘故,学校将其划成了两个分担区,谢天谢地,这是我为数不多觉得学校理智的地方。
隔壁班的卫生委员刚了领着人从台阶上下来,看到我们已经开扫便向我打了个招呼,我抬头应着,又忽然想起来昨天的事,便开口道:“李红杨,今天别往花坛倒了,这风全给扬回来了,真™的服了”
“知道了!倒了八辈子霉啊刚来第一学期就分到这个月扫操场,真想把这一垃圾桶落叶全扬那陈飞脸上”李红杨凑近身来,示意我小声些。
陈飞是我们年级主任,他平日里十分严苛,班级卫生、纪律、仪容仪表都是他在督查,凡是新生没有不想在背地里骂上他几句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逐渐搞清楚了运动会那天的气息所在,姑且叫她语吧,那天是之穿着她的外套,冥冥中算是误导了我的判断。之在那件事之后几乎不再与我过面,但碍于职务还是会有所交流,我一点点得道歉和解释,算是用时间磨平了我的过错,渐渐得缓和了关系。
关于语,她算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吧,长相并不出众,给人一种很乖很亲切的感觉,加上那莫名熟悉的气息,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有着之的前车之鉴,我选择将这种情感忽视下去。一是恐惧梦的发生,二是我现在在班里的名声属实不太乐观。
当乌云将凝水化作飞雪,将其抛入大地的怀抱之时,冬,真正的降临了。
这次的确不是幻觉,因为是同桌戳着我看窗外的飞雪覆盖着砖地,呃…当然,又是语文课。
也只有语文课班里的氛围是轻松活跃的,但对于我,就有些尴尬了。我的成绩并不是出众,但也不算差,我不明白陶老师为什么一直“盯着我”调侃,emmm只要但凡我有点小动作,就即刻将全班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令我感觉有种在当众排泄的无力感。
像以往假日一样,梅幺戚躺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我在一旁看着平板里的游戏,忽然她踹了我一下
“哎,盺子,冬月廿一开山门,你来吗”
“哎哎哎,擦,放错了,看你电视就看呗,踹我干嘛”我没好气得看着平板上的『任务失败』将梅幺戚的脚挪开。
“那开山门你来不来啊”
“什么山门”
“就是跟你唱的‘雪覆天,霜依树,零度峰隐山门开。北风啸,山禽散,凝冰涯凝天桥现’,近些年统一了冬月廿一开山门,算是寒山给聆听者门的一个回家的时间吧,跟你们的过年一样。”
“家吗……”我微微一愣,说起家,这段日子一直和梅幺戚在一起生活,母亲,继父……“那我的家人呢?”我不禁看向了梅幺戚。
“啊…啊这个啊……不去也没事儿,没事儿,玩你的吧”梅幺戚眼神躲闪,扭头继续看着电视,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我无奈得低下了头,鼻子隐隐有些发酸,但最后还是想了想,跟梅幺戚开口了:“去,寒雪盺肯定去。”
“……”
梅幺戚坐起了身来,暂停了电视
“没必要勉强自己,盺子。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但既然你是被选中的聆听者”随即又顿了顿“罢了,你自己决定吧。”
梅幺戚在与我的相处过程中,仿佛在尝试站在我的角度思考,称呼也从一开始的寒雪盺、雪盺变成了盺子,最起码在我的心里起到了一些慰藉作用吧。
两个多月的不断练习,我在《易占》上也算有些小成就,最起码面对梅幺戚的提问我也能做到对答如流。随着积雪的覆盖梅幺戚也愿意多出门了些,每天的上学和放学路上都有她的身影,但奇怪的是,仿佛只有我能看见她一般。
她与曾经的韩雪盺一样,就那么陪在我身边,唯一不同的是,在遇到熟识的长辈,比如对门姜奶奶、楼上的张奶奶、楼下的养了一车库狗的姨姨时,她都会装作一副刚从家里走出来接我的样子,向她们证实着她确实在照顾我。
这天正是放学路上,雪下的格外的大,梅幺戚的身形却十分灵动,一蹦一蹦的走在我的身旁,时而盯着满天飞雪转着圈,哼着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