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堆篝火燃起。火光下,三十几个稽密司探子被缚了手脚,坐在地上,神色紧张,还没有从刚才的杀戮中清醒过来。
一番小规模短暂的激战,百名稽密司的成员一败涂地,伤亡过半,三十几人投降,还有一些人籍着黑夜遁逃,领队的罗国平尸体摆在地上,胸前深深凹了进去,死的不能再死。
:“妈的,妈的,才三年,稽密司战力就堕落成这个鸟样,难怪三爷当年死活看不上岳山川,这个废物玩意儿,就特么的知道故弄玄虚,稽密司落在他的手里,可算是彻底完蛋。”江白阴沉着脸。并没有获胜的喜悦,反而是忿忿不平。
在场的几乎全是从稽密司脱离的老人,听着江白的牢骚,也是默默点头,甚为意同。
认真说起来,这是同僚手足间的自相残杀,没有胜负荣耀可言。而自己当年曾经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稽密司却早没有往日的荣光,三十几个俘虏,简直是丢尽了稽密司的脸。
孙燚双手垫头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星光闪烁,映在他的眼眸中。
:“大肚哥,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今天啊,真是大有感触。这才两年,稽密司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不就是人多打输了而已,值得你这么感慨?”李砚躺在孙燚边上,也是一样松弛的姿势。
:“不是打输打赢。”孙燚停了一下:“我感慨的是,居然有这么多人投降,这是稽密司啊,大夏朝中最高级别的监察机构,承负着整个大夏疆域的情报工作,结果一堆软骨头,这样的机构,哪里还有一点当年在三爷手中的霸道和硬气啊。”
李砚沉默。
张山虎 没有躺下,双手抱膝坐在一边,头架在膝盖上,这几日,张山虎一直都是这种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样子,发生在晓旭身上的事,让他无法接受,他既无法接受晓旭是内奸的真相,更无法接受晓旭死亡的事实。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望着墨蓝色的天空。
江白步履沉重的走过来,他不费多少功夫,就在俘虏口中问出了安庆城发生的事情。
:“我们要开始赶路了,岳山川叫他们一路追索过来,并传令平武,要求邓辉封锁通往安西的道路,严加搜查。看起来,我们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会有巨大改变了。”江白站着,眼睛却漫无目的的看向黑夜。
:“无所谓,对我们来说,朝廷不也就是一个名字嘛,咱刘大将军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名字。”孙燚躺在地上:“小白哥,你走开点,挡着我看星星了。”
江白转身就走,顺便踢了孙燚一脚,似乎这样一下,解了心中不少怨气。
:“小白哥气呼呼的,明明都不是稽密司的人了,心里还是放不下。”孙燚扭过头,看着江白向篝火光亮处走去,越发清晰的背影。
张山虎闷声道:“那曾经是他为之奋斗的地方,也是他的信念寄托。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孙燚淡淡的:“别忘了,你们也是稽密司的传承。与其哀怨,不如奋起,建立一个全新的稽密司。晓旭不是死在我们手里,是死在岳山川手里,有什么想不开?我们强大了,自然就能报仇!”
孙燚像是用漫不经心的方式开导张山虎,可是话说出来,自己的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刺痛。
李砚望着天空,手下重重的掐了孙燚一把。
赵晓旭的死,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天光放亮,孙燚等人踏上归途,一晚上发生的事,曲先生都没有干涉,这些年轻人,已经不需要曲先生去冒险。
三十几个稽密司成员身上所有物件全部都取走,也没有捆绑,光着身子,就这样赤裸裸的丢在路边,赤裸裸的抽了稽密司的脸。
江白这孩子气一般的举动,倒是惹的孙燚等人一路的笑话。
而逃走的稽密司的探子们逃到平武,却没有岳山川的手令,邓辉又怎么会轻信一言之词,派出守备军,封锁道路呢。
稽密司和守备军在安庆城内大肆搜索数日,整个安庆城鸡飞狗跳,惶惶不可终日。作奸犯科的牛鬼蛇神倒是抓了不少,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劫狱的有用线索。
唯一的发现,是搜索队伍在距离后街不远的一处屋子里,再次发现五具尸体,经过甄别身上的线索,判断出这就是挖洞的几个人,再一步深查,这几个人也算是江湖上有点名气的盗墓贼,经常用打地洞的方式劫掠,只是他们的活动范围都在北方,第一次出现在南方,却死于非命。又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断了。
岳山川脸色阴郁,眼神阴冷,心里却翻江倒海般的烦躁。像一座积蓄力量即将爆发的火山。
若是连自己杀害自己亲侄子的凶手都抓不到,自己这个稽密司司管的面子,那就丢的干干净净,更别提在张理成张太傅心里,不知道怎么看自己的无能。
:“加大力度,再查,我就不信,这么多人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岳山川恶狠狠地对着束手无策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