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刻,夜里的清爽的野风吹拂,吹的眼皮子不听话的耷拉下来,将闭未闭之时,又猛然惊醒,无神的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夜晚,黑暗给人恐惧,黑暗也给人安心。眼皮子没有支持多久,又缓缓的垂落下来,像摇摇欲坠的篝火,眼见着最后的火苗也缓缓熄灭,剩下一处暗红的炭火,越来越暗。坐在篝火后的影子,也只剩下一道模糊不清的剪影。
:“动手吧,卢六两,你带三十个人摸上去,我这里骑兵一动,你就冲进去,务必要缠住他们,不许他们上马逃跑,这黑灯瞎火的,上马四处乱跑,就不好追了。”罗国平扭过头来:“我给你半个时辰时间,时间一到,我就进攻。误了事,惟你是问!”
:“没问题,大人尽管放心。”一个脸型消瘦男子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不出的凶残模样。身子向后退去,小声道:“我的人,跟我来,分两路包抄,动作轻点,不要打草惊蛇。听我号令动手。”
:“明白。。明白。”
罗国平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卢六两应当已经包抄到位,挥挥手,手下人牵着马上来,罗国平轻盈的翻身上马,缓缓抽出腰刀,向前一指:”兄弟们,上,一个都不放过!”
说着话,刀面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拍,座骑猛地向前一窜,冲了出去,身后几十骑轰然跟了上去。马蹄声顿时惊醒黑夜,嘈杂的的虫鸣顿时被奋激的马蹄声惊的不敢出声。
卢六两埋伏篝火附近,马蹄声起,隐约看见营地里突然有数个黑影惊醒,突然坐了起来,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六两抬起左手,对着坐起的黑影大喊一声:“射!”
:“咄咄咄,咄咄咄。。。”无数弩箭激射而出,一窝蜂地射向那几个坐起来的黑影,卢六两一跃而起,:“上了!上了!”挥舞着战刀冲向前,身边的人一拥而上。
卢六两身手矫捷,三两步就冲到黑影面前。挥刀向着脖颈处砍去,刀光一闪,“刷”的一声,那黑影身首分离,失去了头颅的脑袋,还是直直的坐在那里。
卢六两用力过猛,差点扭着腰,心里大惊,这是草人!卢六两大喊一声:”草,中计了,小心点,聚拢,向我聚拢。!”
话音未落,一片机括声骤然响成一片,卢六两感觉自己胸口,小腹,大腿上同时被数支尖锐钻了进去,强大的撞击力让他的身子向后踉跄几步,:“遭袭,遭袭!!小心!”卢六两想大声呼唤提醒,话语喊出口,却轻飘飘的被温柔的夜风吹散,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身体里的冰冷尖锐瞬间变做火烧一般刺痛,钻心的刺痛,痛的他几乎无力站直身子,一口气憋在咽喉,吐不出去,卢六两用尽力气猛地咳嗽一声,“哇”的一声,一股热流从咽喉喷出,一身的力气,也随着这股热流散的干干净净,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又颓然向前扑倒,鼻子里是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失去光彩的眼睛余光里,是同样一张熟悉的脸,眼神灰暗,盯着自己。
这一顿连弩,将包抄上来的稽密司密探射了个措手不及,三十名探子还没有见到真实的敌人,就已经翻到一多半,这么近的距离,连弩的杀伤力不是单薄的身躯能够抵挡的。
十几个黑影从空地上窜了起来,刀光闪烁,寒芒迸溅,残余的稽密司探子心神俱寒,几无招架之力,战刀撞击,溅起几点火星,火星下,稽密司探子的脸色苍白惊恐,火星子一闪即灭,只有温热腥臭的血液四处飞溅。
马蹄飞驰,罗国平身上的热血沸腾,几乎被点燃,他凶狠地盯着前方,风声在耳边呼啸,隐约带来一点远处的厮杀声,缠住了,缠住了!这下,瞧那些贼子往哪里逃。
罗国平被热血刺激的猩红眼中一凛,黑暗中,一队轻骑像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马速极快,转眼冲到面前。
罗国平敏锐的发现,轻骑队伍很是单薄,不过十来骑,所以才能出现的悄无声息。
他心神稍微稳定下来,五十骑对十余骑,稽密司的成员也接受过骑兵对阵的训练,自己这方,应该是占据上风。
罗国平紧了紧握刀的手,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怒吼一声:“杀!”身后众人跟着怒喊:”杀!杀!杀!”
近了近了,眼见着两支骑兵即将撞在一起,对面那支队伍突然微微改变了方向,在罗国平惊诧的眼神中,从稽密司的骑兵队伍一侧轻盈的滑了过去,还不等罗国平和稽密司的众人反应过来,:“咄咄咄,咄咄咄。。。。”
声音一响,罗国平全身的毛发竖了起来,他往马背上一趴,歇斯底里的狂呼:”小心,连弩!”座下战马悲嘶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又向前冲了几步,一头撞向地面。
罗国平身手敏捷,战马翻倒的那一刻,他已经从马上滚落下来,将将站稳身子,一匹战马挟着巨大的风声狠狠的撞在他强壮的身体上,罗国平飞了起来,清晰的胸骨断裂声和巨大的疼痛,瞬间撕裂了他最后的神智。
此时哪有什么小心可谈,黑夜里,又看不见对手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