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镇大喊:“近卫军哪位将军带队,哪位将军带队?”
几个火把聚聚集在一起,飘摇的火光中走出一个银色盔甲的壮汉,络腮胡子,豹眼环目,盔甲上半边血污,手里提着一把巨刀:“何人唤我?!”
:“平武城守备军千总陈利镇,将军,你们主力都冲出来了吗?”陈利镇抱拳道。
壮汉嗓音粗旷:“我是先锋周飞,我们主将还在后头,马上就来。”
陈利镇看见不远处全部亮起火把,依稀分成三个阵营,中间阵营的近卫军比较集中,流水般向自己方向涌来,两边的荡平军漫天遍野如汪洋大海围了上去,喊杀声惊天动地:“杀啊!不要放跑官兵!”
中间的军队没有太多的抵抗,他们紧紧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箭簇,全力从包围圈里往外突,四面八方的荡平军前仆后继的冲进去,阻止他们突围,箭簇的外层不断被蚕食,包围圈越来越严密,近卫军的外突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壮汉周飞怒目圆瞪,突兀的大喊一声:“兄弟们,跟我杀回去!”身边冲出来的近卫军士兵大声应和,周飞拎起巨刀,转身又冲杀回去。陈利镇看见近卫军的突围不顺利,也没有多想,他大声对着周飞喊道:“你左我右,一起上!”周飞的声音从混乱中传出来:“好!一起上!”
陈利镇带着身边的士兵们奋力杀向近卫军右边,昏暗的火把照明下,前方人影憧憧,刀光闪烁,陈利镇只盯着手臂上没有标识的士兵砍杀,这一股从侧面冲进去的守备军一开始给荡平军造成严重的伤亡和混乱,近卫军突围的道路被打通。
只不一会儿,荡平军似乎从混乱中恢复过来,他们毕竟人多,舍生忘死的向前冲杀,狰狞的表情,狂暴的眼神,更多时候宁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陈利镇的队伍之前没有和荡平军的主力发生过正面冲突,这一见,居然疯狂如斯,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他们挡住了近卫军的侧翼,近卫军的撤退速度突然加快,迅速的从陈利镇等人身边逃离。陈利镇似乎陷入沼泽,突进的势头被挡住,四面八方似乎都是敌人的身影,他奋力的左右劈砍,不时有腥热的液体溅到头上脸上,握刀的手变得滑腻,身边的亲卫竭力帮他抵挡袭来的刀枪,还是顾此失彼,不时有刀砍在盔甲上,溅射出零星火花,照映着陈利镇的面目狰狞。
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一刀挥出,对面同时有五六刀砍了下来,避无可避,亲兵们用自己的身体冲上去抵挡,亲兵队长大喊:“陈大人快撤回去,撤回去。”喊话间,一支枪头悄悄刺了过来,狠狠的刺穿了他的腰间,他痛的大喊一声,一把抓住枪杆,奋力一刀砍下,将枪杆砍断,身子踉跄着向前扑去:“大人快走啊!”转眼间乱刀砍下,将他砍倒在地,身边剩下的两三个亲兵抓住陈利镇的腰带,拼命往后扯:“大人,撤了,撤了!”
黑影绰绰,将他们紧紧的包围,都看出陈利镇是官兵的官,这大好人头,可是能换大把银子的,匪军哪里肯放他离开。几个照面,亲兵们都绝望的倒了下去,陈利镇肩上被砍了一刀,左手完全抬不起来,小腹被刺了一枪,力气随着鲜血喷涌而出,陈利镇鼓足最后的力气,用力一刀砍向对面的脑袋,噗嗤两声,两杆长枪刺中他的胸口,刀举在空中,却无力挥下。他的眼睛慢慢失去神采,一道刀光从他面前掠过,头颅冲天而起。
刘惜军带着大部人马挡住四周的匪军,李志勇双目猩红,左砍右剁,前面陆续有守备军的士兵退下来。李志勇大喊:“陈利镇呢?谁看见陈利镇了?”一个半身血污的士兵无力的回答:“陈千总战死了。战死了!”
刘惜军神色麻木的问道:“你亲眼看见陈千总战死了?”士兵身体软软的即将摔倒:“我亲眼看见了,他们冲在前面被包围了,陈千总和亲兵队都战死了。”
四面八方的火把越来越近,越来越密,刘惜军来不及考虑更多,他抓着身边一个穿着近卫军盔甲的士兵急切的问道:“你们的指挥长呢?看见你们指挥长吗?”士兵奋力挣脱:“不知道,没无数的近卫军从刘惜军的身边闯了过去,始终没有看见指挥长陈卫虹。而依稀看见近卫军的队伍越来越短,人也越来越少。
壮汉周飞也抵挡不住匪军的轮番冲击,缓缓的退了回来,身上几处淌着血,看见刘惜军站在旗下,身边几十名护卫,他冲过来问:“来者是不是守备军刘都尉?”刘惜军急忙回应:“是我,你是谁?”
:“我是近卫军先锋官周飞,我们指挥长让我见到你说一声,感谢贵部救援,不过为了安全,陈指挥长会在大部队突围,匪军大乱的时候,从其他方向撤离,让我告知大人。烦请大人尽量多拖住匪军的主力,给指挥长及其他将领争取时间。”周飞喘着粗气沙哑着说,不时的剧烈咳嗽几声。
:“从另外的地方撤离了?从另外地方撤离?”刘惜军像是没听清楚一样重复了几遍?:“我军接应的队伍一万人,近卫军还有一万多人,他不和大部队一起突围,他自己撤离?”刘惜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这么愚蠢的主将吗?整个湘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