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今岁我北野大丰收,共收粮三兆担,各地武库丰盈,备兵刃五百万柄,甲具三百万副,人丁五千六百万余人,陛下万福,我北野昌盛!”
年关岁末,萧裕当庭宣奏上一年度国家总收入,顿时让百官为之一振,元功更是欣喜若狂:“甚好!众卿功不可没,赏朝廷大小官员半年俸禄,着赐萧裕诏书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之资。”
“谢陛下隆恩!”
诏书不名、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这是自古以来做为大臣最高的奖赏,元功此言一出,所有大臣都羡慕不已,如今萧裕所得殊遇几乎是亘古未有过的,让人十分红眼。
朝后,萧裕留了下来,对元功道:“陛下,臣觉得您的赏赐有些过了,这三大殊遇即便是放到历史上任何时期都太高了。”
元功噗嗤一笑:“不高,我在你面前连朕字都不用,说明没把你当外人,早就如兄如长了,北野可以没有我元功,但没有你这大丞相,还真就玩不转。对了,你报送的朝廷新拟官员的名单我已经看过了,照准就是了,你的三弟萧冯我打算拟任真定府尹,四弟萧哲拟任御史中丞,你看看有何不妥?”
萧裕眼珠一转,赶忙道:“陛下不可,我二弟萧祚已是殿前副都点检,掌握着禁中值守之责,若三弟、四弟都委以重任,朝廷众人会说我任人唯亲的。”
元功看了看他,说道:“那你有任人唯亲吗?”
“臣没有,臣也不敢有。”
“那不就得了,元氏子弟我一个都不敢用,你萧氏本就是前朝大族,如今名流辈出,多做些要职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是我定下来的,和你有何关系。”
萧裕听闻此言竟感动的掉下了眼泪:“陛下知遇之恩,萧裕实难相报,唯有做牛做马,以谢天恩。”
元功摆了摆手道:“你啊,好好做你的丞相就是了,谢不谢的不重要,做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就拿这人事任免来说吧,做为右相,你有生杀予夺之权,却从不用自己的亲人,我觉得这一点就不好,有能力的人就该放到重要的位置去,不要因为你是丞相就想着避嫌,毕竟你是在为我选官任官,懂吗?”
“是,臣定当尽力而为。”
元功端起茶喝了一口,叹息了起来。
“皇上,有心事?”
元功摇了摇头道:“累!心累。后宫几十个妃嫔,没有一个能懂我的,真想化作小老百姓,找个知心人慰藉几番。”
“皇后呢?”
元功叹息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加上她一心只想着教导光英,即便见到我,也都是应付两句,毫无夫妻的那种温存,有时候真羡慕你,起码有小妹能陪你说说话,可我呢?全都是奉承的话,没一个懂我的。”
萧裕微微一笑:“小妹如今也是个妇人了,每日把持着府内大小事务,不许我纳妾,更不许我喝酒,就连日常的应酬也都不许,哈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元功摇头道:“是啊,本以为做了皇帝会快乐许多,现如今看还不如我们在中京时潇洒,想喝酒喝酒,想搞诗会就搞诗会,那时候的惬意是做皇帝之后便再也没有了。”
“皇上若是觉得累,不如趁着最近空闲,去民间微服私访一番,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喜乐,都称颂陛下功在千秋呢。至于宫中之事,由皇后管着,前朝有微臣辅佐,应该不会有大事发生的。”
元功点了点头:“好,等有机会的吧。”
过了半晌,元功突然问向萧裕:“萧裕,你想过反我吗?”
萧裕一惊,赶忙躬身道:“陛下何出此言?全天下的人反您,萧裕也不能啊。”
元功嗯了一声道:“就是随便问问,别当真,我是真怕你也反了,那时候我可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不会的,陛下多虑了。”
“那你对我有怨言吗?”
“不瞒陛下,确实有过怨言,起因是之前屠戮之人甚广,臣劝谏过陛下,可陛下不以为意,所以当时便说了些怨言。”
“唿。”元功叹了口气:“以后有什么话对我直说,别在背后对他人讲,你是丞相,为百官之首,你若是有怨言的话,那其他官绅会如何?”
“是,臣记下了。”
待萧裕离去,元功让冷罡传喻左丞相元昂觐见。
“最近朕听说很多人对萧裕不满?”元功问向元昂。
“臣不敢相瞒,众臣对右相确实颇有怨怼。”
“哦?都说了些什么?”
元昂道:“说其任职用事颇为刚愎自用,恣意妄为,威福在己,势倾朝廷。”
“哈,这么厉害,照他们这么说,萧裕岂不是十恶不赦的独相了?那你这左丞相是做什么的?”
元昂赶忙道:“陛下对萧裕恩宠,众臣有目共睹,臣是元氏子弟,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难道你刚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