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终究还是传到了元雍的耳朵里,阖府上下沉浸在悲痛之中,然而这种悲痛在元功的圣旨催促赴任之下,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元功!我与你的仇将是不共戴天的!”
这是元雍在乌琳陵前暗自发的毒誓,然而在几千里外的宫城里,元功却在与萧裕饮茶赏花。
“那个女人终究是死了。”元功道。
萧裕点了点头:“臣说过,让她自己主动去死,现如今看已然如此。”
元功无奈的摇摇头道:“你的这计策倒也真毒,可惜污了我的名声,让世人都以为是我要霸占自己的弟媳妇,把一个妇道人家活活的逼死了。”
“陛下还在乎这些名声?那元雍少了乌琳这个女诸葛,已经不构成任何威胁了,陛下准备怎么对他?”
元功叹息一声:“这弟弟估计此时能恨死我,那女人是他的软肋,如今没了软肋,也该是做事情的时候了,回头让他在东京好好待一阵子,等心性磨没了再调回京城来。”
言罢,他又想了想说道:“萧裕,你不觉得这元雍太像我了吗?在没成事之前,一样的乖巧顺诚,一样的拥有文治武功,甚至连身边的女人都很像?”
萧裕点了点头:“若说这些王爷当中,最有能力的莫过于葛王,臣实在不想看到有朝一日他谋朝篡位的那一天。”
“他会吗?”
萧裕低声道:“当初元亶估计也这样问过他的近臣您能篡位吗,您说元亶的近臣会怎样答?”
元功一怔,随即笑了出来:“我和元亶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没有你这样的近臣,更没有稳固的政治班底,如今的北野,再有人叛乱,可就难了,至于进宫刺杀,就......就更不可能了。”
萧裕一抱拳道:“我此时才明白陛下为何不解散金乌卫,那简直是最好的屏障,不过您将葛王调到东京也好,一来葛王的母系在东京,是当地的大户,他办起差来不会被当地大族束手束脚,二来,东京天高皇帝远,周边尽是藩镇节度使,可以看着他,即便他想叛乱也举步维艰,区区 三万兵马,铲除了也不费吹灰之力。”
正说话间,刘进带着仵作来到了御花园。
“陛下,昭妃的事有眉目了。”刘进恭敬的说道。
元功眉头一皱:“是他杀的对吗?”
刘进惊讶的点了点头:“昭妃也并非死于缢杀,而是遭人毒杀,臣与仵作解剖了昭妃的尸体,发现其胃其肝皆有剧毒。也就是说,在其被绞杀之前,已经被毒药毒死了。”
元功点了点头:“查出来是什么毒了吗?”
“是红矾之毒,也称为鹤顶红。”
“唔?宫中怎会有那么毒的东西?”
刘进道:“红矾既是剧毒,也是药引,臣觉得宫中能有此物的只有太医院,所以臣斗胆臣查看了一下太医院的记档,发现此前进宫的红矾大量缺失,所以臣猜测,定是有人偷了太医院的红矾,毒死了昭妃,随即又将其吊在了寝殿之内。”
“太医院?太医院给各妃嫔看病,都是有医案可查的,而且那么大剂量的红矾领取之时应该是有据可查的。”
“是,陛下说的是,所以臣顺藤摸瓜,查到了温太医身上。”
“哪个温太医?”
“是太医院新遴选上来的医正,名叫温永和,师从前太医令卢文忠。”
“他人呢?为何要毒杀昭妃?”
刘进道:“臣经过审问福春殿的诸宫人,现已查明,那温永和与昭妃有染,而昭妃......已然有孕。”
“有孕?不可能!朕已命太医院常年给失去宠信的妃嫔喂食七情内伤丸,她们根本不可能怀孕。”
“回皇上,那温永和已经招供,他在给昭妃号脉后,已经找到了其不孕的根源,并且为其医好。入宫三月,竟与昭妃珠胎暗结,他怕此事泄漏,便在昭妃的安胎药中放了红矾,每次虽然剂量很小,但长时间服用,早已造成五脏六腑损害,那一日加大了一点药量,便毒死了昭妃。”
元功摇了摇头,看向萧裕,道:“为何朕的女人,都要和那些乱臣一样选择背叛朕呢?”
萧裕脸色铁青,躬身道:“此温永和行事歹毒,应凌迟处死。”
元功轻叹道:“杀了他又能怎样,今天有温永和,明天有张永和,后天再出个李永和,朕......心寒了。”
“陛下。”萧裕赶忙道:“陛下还有皇后,还有其他嫔妃,切莫心灰意冷,皇嗣重要啊。”
元功冷静的想了想,转头对刘进道:“将温永和赐死吧,腰斩。”
“是。”
待所有人退去,元功在竹榻上躺了下来,静静的问向冷罡:“你去杀昭妃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吗?”
冷罡回道:“回陛下,那日天太黑,奴才去到福春殿的时候,寝殿内并没有掌灯,所以奴才勒死昭妃的时候,并不清楚其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