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这次天德初年的谋逆大案谁最紧张,那非唐辩莫属,毕竟他在两次谋反当中都担任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坐立不安的。”公主许久未见他,今日刚一回府,他便急匆匆的跑到了公主卧房内。
唐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公主!公主救我。”
公主一惊,赶忙走过去要搀扶他,同时说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怎么突然这么说,难道在外边又惹什么祸事了?”
唐辩一脸焦急的婉拒了公主的搀扶,并且给她磕了三个头道:“公主,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您赶紧进宫去找太后,找皇上给我说说情吧,就说元本和元秉德谋逆一事,我也是被利用的,其他的事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你参与他们的谋逆了?”公主吓的退后了两步。
唐辩脸上一红,喏喏的说道:“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总想着能多要点好处,也是为了自保,您不知道,自从行刺元亶后,那元功......不,那皇上每日见我都冷口冷面的,眼睛里都带着杀意,还......还试探我说我的眼睛长得象太祖。这......这都是卸磨杀驴的表现啊,我......我真的是为了自保。”
公主摇了摇头道:“你平日里朝三暮四,娶妾养姬我都没管,好好的王爷日子你不过,非要去招惹元功,他是何等心狠手辣的人,连我皇兄都敢杀,我一个堂妹又怎能劝他回心转意,这事......这事我办不了。”
“公主,看在重国和重卫的份上,您救救我吧,今天朝议,有人将元本和元秉德的事举告了出来,我险些也被牵连其中,皇上看我的眼神已经没了光,那分明是想杀了我啊,不为别的,为咱们那一对双胞胎儿子,你也该救救我!”
公主又退后了一步,摇头道:“事到如今我真的没法帮你,即便你死了,我也能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或许......或许你死了,他就不会再追究唐家了呢?”
唐辩怔住了,没想到自己的结发妻子竟会如此的绝情,他涨红了脸庞,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你真的见死不救吗?”
公主叹息道:“唐辩,知道什么叫咎由自取吗?当初我嫁给你,是因为你的才学和聪慧,也是因为你父亲是节度使,咱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种政治联姻。现如今他也被贬为州官,而你则参与谋反,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不株连子孙已是烧高香了。这么多年我忍你,让你,对你不管不问,你却得寸进尺。本来你刺杀我皇兄的事,我已把你记恨在心,现如今你又要连累我和两个儿子,哼,我除了对你死心之外,已别无他意,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唐辩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好,我唐辩既然求不动你,那不求也罢。”
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去之时,公主朱唇微动,说道:“皇上不是没有当即将你拿下斩杀吗?”
唐辩惊恐的回过头去:“没......没有。”
公主叹息道:“那便是再给了你一次活命的机会,若我是你,此时什么都不要想,马上进宫负荆请罪,或许......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可是他会吗?”
公主摇了摇头道:“会与不会在于你,元功虽然心狠手辣,但绝不是像我皇兄那样轻易杀人的皇帝,只要你诚意足够,那......”
说罢,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再也不去理会唐辩,因为此时在她的心里,唐辩早已成了死人。
唐辩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书房,双眼无神的坐到了书桌前,想要提笔写下遗书,却发现根本心神不宁,写不出任何东西来。
就在此时,管家突然推门进来,躬身道:“王爷,程恒求见。”
“他?快......快要他进来。”
程恒是唐辩豢养的门客,也是他的军师,凡是重要的事总喜欢找他商量。
“王爷吉祥!”程恒刚一进门便躬身问安。
“程恒,我......我可能大限之期即将来临了。”
程恒一惊:“事情败露了?”
唐辩点了点头:“我原以为会像刺杀元亶那般简单,可那元本蠢的如猪一般,没有万全的把握竟然擅自进行了刺杀,今天上午听说被人弄死在诏狱当中了。而萧玉那个王八蛋,竟然当庭将谋反的事全都抖落出来了,好多人都被他牵连,元功已经向金乌死士下了必杀令,我估计这一会金乌死士已经奔往全国了。”
程恒眉头一挑,低声道:“不是还没来咱们府上吗,说明事情还有的缓。”
唐辩道:“公主也是这么说,她要我现在进宫负荆请罪,或许还能活命。”
程恒阴鸷的一笑:“宫是要进的,不过不是负荆请罪,而是......”
他猛的比划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