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监名义上是专掌校正勘验御用文籍的机构,但在元亶时期大部分的朝廷政令起草都是由秘书监代劳,长此以往其作用早已在三省六部之上。
刚从木兰围场回京的萧裕,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坐在秘书监治所里饮着茶水,观赏一幅苏轼的画作。
秘书监的少监史云同走了进来,低声道:“大人,萧玉已经返京了,昨夜还喝的酩酊大醉,被大人的胞弟萧祚逮到了家里,此时正押往我们秘书监。”
萧裕微微一笑:“好,回头帮我表扬一下萧祚,年龄也不小了,该出来做事了。”
“是,大人,那您要不要见那个萧玉?听说他反抗的很激烈啊,酒醒的时候知道自己被围,竟高喊着自己没有犯罪却被抓,家里有七十岁的老母亲,希望能够得到陛下宽恕。见没人给他通报,还试着用脑袋撞墙呢。”
“哦?那撞死了吗?”
史云同噗哧一笑:“他是先撞墙的,后来发现太疼,才说的祈求的话。”
“没骨气,亏他还起了个和我同音的名字。人到了之后直接带上来见我,我有话要和他说。”
“是。”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萧玉被人五花大绑的带进了治所内,看到另一个萧裕后,不由得浑身打起了摆子。
“下官萧玉参见萧大人。”他赶忙跪倒在地。
萧裕左右扫量了他一眼道:“你很紧张吗?”
萧玉道:“听说原王和丰王被捉,下官自知难逃一死,确实紧张。还望大人能向皇上美言几句,赦我无罪,下官愿致仕还乡,照顾七旬老母终老。”
萧裕走过去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又将他搀扶起来道:“此前你到我这告知了元本意图谋反的事,这是大功一件,死不了的。”
听萧裕这么说,萧玉顿时精神一震,赶忙抱拳称谢。
萧裕摆了摆手道:“谢就免了,皇上还有事需要你做呢?”
“啊!陛下有什么吩咐?”
萧裕贴近他耳旁低声道:“皇上现在心意已决,那元本等人谋反是万万留不住的,不瞒你说,今天上午已经处死在了大理寺天牢。但口说无凭,需要坐实他的谋反之罪。所以......所以今天请你来就是让你去举告此事。放心,举告的反状本官已让人写好,你只需要将上面的内容背下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重新讲一遍即可,当然,当庭皇上会问你些问题,你都要按着反状上的内容一一作答,不得有误。呵呵,但凡有一句和反状上的内容不同,恐怕......你全家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萧玉一惊,赶忙道:“那原王待我不薄,如果我出具反状的话,岂不是陷原王于不义?”
萧裕轻哼一声道:“废话!若不是因为他待你不薄,我会找你举告他吗?当初你着急到我这秘书监告发他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出尔反尔的人是我最讨厌的,若不是看你是我本家,恐怕你早已死个十回八回了!”
说罢,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反状硬塞进萧玉的手中,说道:“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会带你面圣,至于你是想死想活,自己掂量着办!”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都脸色铁青,谁曾想太宗一脉最后的子嗣,太傅元本会带人刺杀皇帝,就连那些平日与元本交好的官员,此时也都缄默不言,生怕被牵连到。
元功清了清嗓子道:“朕知道你们怀疑朕故意报复太宗一脉,也不相信元本会造反行刺,所以朕今天让你们见个人。”
说罢示意萧裕带人,一会功夫,萧玉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跪倒叩头后说道:“臣尚书省令史萧玉,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功淡淡的问道:“萧玉,听说你要举告元本?”
“是,陛下,微臣乃是元本幕僚,在朝很多官员都知此事,元本绝大多数的密议都不背着微臣,微臣也可以随意出入原王府邸。”
“好,你既然要举告,就和当朝的大臣们说说,那元本到底是怎样谋反的。”
“是,陛下。元本不知天高地厚,常常在府邸与其弟元美等人说陛下的坏话,尤其是说陛下故意打压太宗一脉,给其高位,不给其权。又言德宗皇帝与先梁王兵变,谋杀了太宗皇帝,此仇必须要报。待有一日他做了皇帝,一定要将德宗皇帝及先梁王的陵寝踏平,挫骨扬灰。”
元功听到此处,眼角中竟露出了些许杀机,随后继续问道:“还有谁参与了其中?”
萧玉一怔,用余光看了看萧裕,萧裕嘴角挑动,他马上应道:“还有......还有前丞相元秉德,负责在外联络军队上的一些节度使,东京留守元懿、北京留守元卞及益州毕王元哲、平阳尹元禀、左宣徽使元京等,都是......都是元本的本族兄弟。”
“哈!”元功突然冷笑出来:“没想到朕做皇帝会有这么多人不服,朕曾在登基之初三让皇位,当时问过是否有人想坐这个皇位,没一个站出来表明心迹的,现如今朕为江山操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