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元功手下的暗客将元常胜兄弟二人来往的书信全都掉包之后,第一时间便将书信送给了元亶,并且让兵部减少了给元常彦安武军粮食、军饷的供给,同时派人混入安武军,挑唆士兵闹事,最终变成了一场大的军事哗变。这也彻底打乱了元常胜与元常彦的兵变计划,再加上萧裕与元列当初答应帮忙却按兵不动,使得他们一再推迟兵变的时间。
元亶起初在得知有人冒充皇弟骗取豫州官粮的事是不信的,但当他看到两人来往的书信后,顿时警觉了起来,为了证据确凿,他还特意翻看了以往的奏章,发现笔迹竟没有半分差漏,就连印信都是严丝合缝。这才决定暂避风头,带着自己的巡行队伍加速回京。
元亶此时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他最憎恨的就是别人背叛自己,从小到大,养父、亲叔、甚至是皇后以及自己最信任的盛志,无一例外,全都背叛了他。如今就连刚刚建立一些信任基础的元思,竟也步了那些人的后尘,对他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眼看着元亶越逼越近,手中的紫金锤随时有可能砸落下来,元思竟想着向后退缩,甚至想要趁机逃出金銮殿。
“元思,朕对你这般好,你竟然去投靠那两个鼠辈,你对得起朕吗?”
“皇上,臣没有啊,真的没有。”元思苦苦哀求着,但这种否认反倒增加了元亶的愤怒情绪。
“你去地狱里解释吧!朕不想听!”
元亶说着就猛的抡起了紫金锤。
千钧一发之际,站在身旁的元功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了元亶的胳膊,劝慰道:“陛下,不可啊。”
元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朕想杀人你要阻拦?”
“臣弟是为了陛下好。”
元亶怔住了,不知道元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元功赶忙续道:“此前因为......因为陛下酒后擅杀内侍之事,被外界传的谣言满天飞,说陛下......说陛下......”
见元功支支吾吾,元亶已猜出一二,咬牙切齿的说道:“说朕什么!”
“臣弟不敢说。”
“说!”
“是,说陛下昏聩,也说陛下残暴,更说我们北野荒蛮,即便犯错之人有罪,也该交由大理寺、刑部议罪后处以极刑。陛下如此残杀大臣,确实是......确实是不合规制。臣弟斗胆劝谏陛下,以国法为重才是。另外,这元思若是与胙王、皖王勾结,那陛下现在将其锤杀,便会断了线索,正所谓死无对证,到时候胙王和皖王不承认此事,岂不是少了一环证据?”
若换做以前的元亶,此时的元思早已脑浆迸裂,但正是因为以前的任性,让他给世人留下了残暴的印象。如今他想扭转自己的形象,便不能当场发飙,于是冷静的思考了半刻后,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有罪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臣弟遵旨。”
元亶撇下了紫金锤,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续道:“朕要的是铁证!”
“遵旨!”
元思马上被关进了大理寺的天牢,等待审讯,而元功也长舒了一口气,如今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一想起审案,尤其是砸成铁案的事,他马上想起了此前将景博侯府一家老少都折磨致死的萧裕,两个月前萧裕与他京中密会后,他怕胙王造反难为萧裕,便把他留在了京城,与此同时还将穆延芷及孩子一并接了过来,现在安置在栖霞山庄内。
临近傍晚的时候,冷罡将萧裕接到了梁王府,才一见面,萧裕便兴奋的问道:“元思除掉了?”
元功努了努嘴道:“算是除掉一半吧,他死不死其实不重要,我想除掉的是元常胜、元常彦和元鹰几人。而他却是除掉他们的药引子,若是直接死了,就没意思了。元亶让我去审理元思,将他背后的几个人连根拔起。”
萧裕嘿嘿一笑:“他背后不是皇上自己吗?”
元功点了点头:“可惜啊,元亶并不知道,怪只怪你安排的计划太缜密了,缜密到天衣无缝,他元亶计算再睿智,面对铁证的时候,也不由得不信。”
“嗯,我明白了,你叫我来就是为这事吧?”
“是的,你来主审元思,一句话,把他沟通元常胜兄弟二人的事砸成死案,不要有任何的翻盘迹象。”
萧裕有些迟疑,半晌没有说话,元功见状,问道:“怎么?有难度?”
萧裕摇了摇头:“我在想我自己,是什么时候由一个想要拯救苍生的太学生变成了一个善于刑讯逼供的酷吏的。”
元功白了他一眼道:“在没有坐到拯救苍生的位置之前,你做什么都是为了那个位置,若是实在不想去,那就不要去了。”
萧裕眉头一挑:“如果我不去,你还有备选吗?是刘勋还是你自己?”
元功不知该如何回答,思索半晌后,说道:“刘勋虽然精通律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