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殿前都点检元思,觐见陛下!”
元亶回京没出两日,在豫州奉旨调查皇弟干政一事的元思也回到了上京,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出现在了金殿之上。
“元思啊,朕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臣经过多方走访,已查明真相,并不是传言所说的那样,更与胙王、皖王等王爷无关,实乃一小撮挑弄是非的百姓,冒名而为。臣已将此事写成奏本,交于御书房。”
元亶眉头一皱,这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又不好直说,只好悻悻的回道:“朕知道了,既然不是两个皇弟所为就好,将那些刁民正法了就是。”
见元思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知道他这是在讨赏,和元功那种将所有功劳都归于自己和臣工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元亶说道:“此次你巡查豫州,也十分辛苦了,待大理寺那边审结之后,再做封赏吧。”
“谢陛下!”
“慢!”此时新任御史大夫牛湲走了出来,躬身道:“陛下,微臣觉得都点检此事查实的不详,其中端倪未见分晓,实乃糊弄之举,还望陛下明鉴。”
“哦?”元亶突然来了兴致,赶忙问道:“御史大夫何出此言啊?”
牛湲道:“微臣收到豫州御史的报奏,元思到了豫州后,摆出一副钦差的架子,吃拿卡要,向整个豫州的官绅体系都伸了手,而勒索的名目正是其追查的案子,说豫州官场管理不严,放纵刁民为患,最高的索贿了一千贯钱,最少的也有三百贯钱。不知道元思都点检对此事,有何解释?”
元思毕竟久居深宫负责侍卫工作,对官场的险恶哪懂得半分,赶忙辩驳道:“纯属一派胡言!牛大人,你这是故意栽赃陷害吗?本将到了豫州之后,微服私访,都没见到当地官员,怎地就变成了索贿了。”
见双方各执一词,元亶越发来了兴趣,嘿嘿一笑道:“别着急,朕倒是想看看你们谁说的是真的。”
牛湲自信的一笑,从袖内取出一个奏本出来,翻开后朗声读到:“五月十七,都点检到达豫州,夜见知州刘达于深宅,索贿一千贯。刘达惧,次日寻御史方华记此事。五月十八,都点检于孟园见同知何文,索贿五百贯。五月十八夜,都点检会提刑司提刑张镬,索贿一千贯。”
说到这,牛湲合上了奏本,嘲笑一般看向元思:“都点检,这些可都属实啊?”
元思一惊,知道这些数额和时间都对,很明显是行贿的这些人故意举报的,赶忙道:“陛下,臣冤枉。”
“冤枉?”元亶抚了抚龙椅下的紫金锤道:“你最好是冤枉的,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看看朕信不信?”
元思道:“这些钱数都对!”
“哗!”众臣皆是哗然,因为在北野的官绅福利体系里,一个丞相的年俸也不过才三百贯,他一下子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了一个知州十年的年俸,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元思见状不妙,马上续道:“可是那些钱是他们主动给臣的,并非是臣索贿啊,而且臣都将那些钱退还给了他们。臣奉旨督办案件,又怎会恬不知耻的去做这等龌龊事?请陛下明鉴。”
“哦?还了吗?”元亶问道。
牛湲摇了摇头:“非但没还,还变本加厉的多要,陛下您想想,若是此案真如都点检所说,并无牵连诸位王爷,那又何必在外公干了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御史们的本子一个接一个的递进京来,有参奏他游山玩水的,有参奏他狎妓饮乐的,更有参奏他拜谒诏国皇帝祖陵的,那真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元亶哈哈一笑:“元思啊,你这公差过的好滋润啊,比朕巡游还要舒服自在,诶?朕倒是想问问你,这些玩乐的钱都是你自己出的吗?还......还拜谒了诏国的帝陵?你想干什么啊?思念故国?不对啊,你也不是诏国降将后裔啊?”
元思惊恐的摇了摇头道:“臣......臣确实孟浪了,不该接受当地官员的安排,但臣确实没有与他们单独接触,即便是游山玩水,也是带着自己的卫队及师爷。至于拜谒诏国帝陵,那只是路过,看看风景而已,并没有拜祭。”
“朕想知道的是你这次花销是谁拿的钱,并没有问你带谁玩啊?着急解释什么?”
“是,是是,臣,臣确实不该接受此等安排,是臣错了,以往听说很多钦差出外都可以趁机游玩,臣也就有样学样了。”
“放屁!你是干什么去的不知道吗?朕如果想让你游乐,难道不会恩赐你吗?”
见元亶发怒,所有朝臣全都跪了下来,齐刷刷的说道:“陛下息怒。”
“息怒,朕不过是让他去查个小小的冒充皇弟案,他便如此的丧心病狂,朕还能相信谁?他可是朕的贴身近卫啊!”
元功始终默不作声,此时若是出头,定会招来猜忌,但牛湲的所有说辞却全都是经过他们二人商议得来的。
牛湲见火候有些放缓,决定再加上一把火,朗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