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西楼,人离无忧。当温永侯客气的将元功萧裕送出府时,元功笑嘻嘻的说道:“永侯,明日一早,我晋王府会派人送来彩礼,并且请媒人下聘,三书六礼一样不缺,届时本王不想听到什么意外,不知可否?”
温永侯赶忙躬身答道:“是,是是,王爷既然这么说了,在下不敢辜负拳拳盛意,就按王爷说的做就是了。”
随即他又转头看了看萧裕,眼神已不像最初那般冷漠。萧裕赶忙抱拳躬身道:“侯爷,告辞了。”
元功轻哼一声:“说你不懂规矩,你还狡辩,都如今这般了再叫侯爷显得多疏远,叫声好听的,让永侯也开心开心。”
萧裕一怔,赶忙单膝跪地抱拳道:“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随着元功的笑声响起,温永侯惊得赶忙将萧裕搀起:“哎呀,这......这,小女还未过门,这样叫似乎不妥吧?”
元功裹了裹身上的衿裘,笑道:“孤在这中间保媒,便不管你妥是不妥,反正明天早上的事但凡有所变故,那就是驳了本王的面子,日后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而言,本王都会对温永侯府另眼相看的。是要正眼看还是侧目看......”他说着走上前去,用手指戳了戳温永侯的胸膛续道:“就看永侯上不上道了。”
说罢,一拉萧裕,在金乌的护送之下向晋王府走去。
行至半路,二马并列着,萧裕轻声问道:“你这明明就是抢亲啊。”
元功道:“抢了又如何,难得你有心上人,错过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缘分到了不去捉住,只会深表遗憾,就像......”
他本想说樽雨,但心头却猛的一痛,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来。
过了半晌后,他对萧裕说道:“明天卯时一到,你便拉着媒婆和聘礼过来,趁着他措手不及把小妹娶了。”
见萧裕有所踌躇,他又补充道:“婚礼的事不用担心,下了聘,订了婚,剩下的交给阿城和虎伯便是了,一切用度都由府里来出,到时候再把令尊令堂都接到中京去,给你风风光光的办个婚宴。哦,对了,有件事本想着等你订婚后再说的,既然如今有了目标,说了也无妨。我呢,在中京给你寻觅了一处大宅,虽然比不上我的王府,却也不差哪去。费用什么的,都不用你出,地契、房契全都在阿城那里,回头我让她交给你媳妇,管家、家奴、奴婢全都一应俱全,就当是给你结婚的礼金了。”
萧裕勒住了马,随即翻身跳了下来,单膝跪地道:“王爷......您......您,唉,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了。”
元功轻蔑的一笑:“装什么啊,你我之间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结婚就像自己结婚一般高兴,起来吧。若是以后再这般客套,那可就生分了。”
其实萧裕明白的很,今天元功从一进到温永侯府便开始装成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既损害了他的形象,又促成了自己的婚姻,如今又送了一份价值数万两银子的大礼,这等恩情早已超出了主仆之情,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来看。
正当他感慨之时,元功突然看到一家馄饨摊子,马上眼前一亮,又看摊主好像要收摊的样子,赶忙翻身下马,一拉萧裕道:“走,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请我吃一大碗馄饨好了。”
几名金乌死士赶忙冲了过去,将馄饨摊死死的围住,吓的馄饨摊老板不停的向后退着:“官爷,这......这才酉时啊,还没到戌时宵禁时刻,我......我这就收摊,这就收摊。”
元功拉了条长凳坐下,微笑道:“店家别怕,我们只是想吃碗馄饨,又不是捉宵的,赶紧上来两大碗,饿死了。”
摊主一听这话,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赶忙道:“这位客官......这个......这个真不好意思,我着急收摊了,要不可赶不回去家了,晚上巡城捉宵的官军厉害的很,万一被抓,那可是掉脑袋的罪。”
元功摆了摆手:“放心吧,如果耽搁你收摊回家的时辰,我的人会送你回去的,他们都有临街腰牌,保你安然无恙。”
“当真?”
“自然了,北野百姓不能私藏甲胄,你没看他们几个都是重甲在身吗?”
说着他给一个金乌死士递了个眼色,那金乌死士二话不说,从腰中抽出一支铜牌来晃了晃,这才让那摊主安心下来。
半盏茶的功夫,摊主端上来满满的两大碗馄饨放到了桌上道:“客官,看您面善,我给您每碗多加了十个馄饨,您先吃着,若是不够的话,我再给您包一些。”
“得嘞。”元功闻着那洋溢出来的馄饨香气,不住的点着头,问向摊主道:“太香了,这位摊主在上京城做了十多年馄饨了吧?”
“是的哩,已经做了十六年馄饨,从太祖朝时期做到现在。人是老了,可这馄饨的配方和味道没变。”
元功点点头,对萧裕道:“以前在东宫上学,每次路过此处都要吃上一大碗,比府里面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