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永侯被他这句话吓的瘫倒在地,虽然自己子嗣成群,但只有这小妹是嫡出,从小便当作掌上明珠来对待,突然之间让他给女儿选个婆家,而且只能在两人中选,换做哪个父母也都会为难的。
元功见他彷徨,淡淡的说道:“永侯也不用为难,今天既是中和节,不如就按照老规矩办如何?”
“老规矩?”
“嗯,中和节不设男女大防,让我和萧裕同时去见见小妹,她选谁都由着她,我绝不以王位相压。”
温永侯暗自叫苦,但是想想整个北野高层,适婚的青年才俊确实是屈指可数,即便是有合适的,也是嫁过去给人家当妾。尤其是各个王爷,那是老的老,小的小,在裴满“王朝”的统治下,更是朝不保夕。与其说让女儿去给这帮王爷当妾侍,还不如找个像萧裕这般的有为青年当女婿。
于是温永侯问向萧裕:“萧将军,请问仙乡何处啊?令尊可有官职?”
萧裕赶忙俯身回道:“回侯爷,我乃南京人士,祖辈为前朝后族,家严是前朝礼部三品侍郎,讳名一个毓字。”
“哦哦,难怪你一点武将的模样没有,原来竟有这般家世。”
“诶,我说,见还是不见?怎么这么啰嗦。”元功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温永侯一躬身道:“殿下,容在下去和小女先说一声,否则太唐突恐怕小女会......会不同意的。”
元功点了点头,任由他去说。
谁知温永侯刚一离开,萧裕就紧张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什么?”
“就是你要收那个穆延芷做侧房啊!”
“废话,我当然不收了,那不过是给他听的罢了,家里有阿城和如璎就已经够乱了,若是再娶一个,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他一个小小的侯爵,还是个员外郎,又怎么高攀的起我这个梧桐枝。”
“唿。”萧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元功的表情实在是太逼真了,就连他都觉得会真的收了穆延芷。
元功续道:“记住了,你要的,我永远不会和你争,兄弟只有一个,女人?那多的是。”
过了片刻,温永侯已经走了回来,躬身道:“王爷,小女......小女在后花园准备了古琴和热茶,请移步到后花园去。”
萧裕看了一眼元功,元功赶忙又吃了几口菜,随意的用袖子抹了抹油腻的嘴唇,便阔步跟着温永侯走去,而萧裕也如影随形。
温永侯的侯府虽然不大,却装潢的十分考究,典型的夏人带有风水的宅子,后花园虽然冷清,但因为是春天来临,一些枯萎的小草逐渐的露出了些新芽,就连那些应景的花,也变得绿了起来。
三人曲曲折折的走过回廊,来到了花园最中心处的亭子,那个妙龄少女此时已经换上了梨黄色的裘袄以及湛蓝色的水裙,亭子中心的石桌上则摆放着一支古香古色的木琴,石桌的另一侧则是正在熬煮的药茶。
见到三人后,穆延芷起身微微行了个万福礼,随即开口道:“小女子穆延芷,参见梁王殿下,萧将军。”
这声音,十分的脆亮,如雀儿一样动听。
元功嘿嘿一笑,露出一副好色的模样,眼睛放光一般扫视着她,嘴里还不停的说道:“好,好好,好漂亮的女子。”
与其相反的萧裕则是十分礼貌的抱拳道:“穆小姐安康。”
温永侯看着元功如此猥琐的目光,恨不得拿刀子捅死他,但也仅仅是想想罢了,真要是对亲王动刀子,先死的一定是自己。
穆延芷静静的坐下,用藕白一般的小手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茶,说道:“王爷请用茶,萧将军请用茶,父亲请用茶。”
那二人十分谨慎的正品着茶,元功却一口将茶“噗”的吐了出来,叫道:“好苦,这是什么鸟茶,这么难喝。你们府上就没有醪糟酒吗?本王只喝那酒。”
温永侯见状,赶忙吩咐家丁去取,而一旁的穆延芷却正色道:“王爷,此乃陈年黑茶,有药用,对身体很好。”
“切,本王喝不惯。诶?摆个琴干嘛?想要唱曲?那来个鸳鸯梦如何?”
穆延芷一怔:“鸳鸯梦?那是......”
温永侯清楚的很,那鸳鸯梦乃是青楼里的歌伎唱的淫词浪曲,自己的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唱那种东西,他激动的将茶杯使劲的砸向桌面道:“王爷!既然是让小女择婿,请您......请您不要太过分了。”
元功见他发怒,于是嘿嘿一笑道:“我随口说的,就是没听过才想听听嘛,不用生气。既然小妹不会唱,那就随意的弹个曲罢了。”
穆延芷不由得眉头一皱,她虽然在深闺之中很少出门,但元功的名声在上京城却是十分响亮的,再加上之前拜读过他好多词赋,更是非常的仰慕。但今日一见他如此的孟浪,怎能不心生厌恶,现如今看,那些流传的词赋也都是找人捉刀罢了。
于是她强忍着烦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