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雾茫茫,霜露正凉,栖霞山庄的仆人们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便起身投入到劳作当中去了,就连南樾都在演武场练习起了自己的剑术。
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宛如白练一般将周身护住,他的身体随着剑的引导而移动,如同旋律与节奏的完美融合。一招一式,无不透露出剑术的精髓以及施招者的狠辣。
一刻钟后,他渐渐的收回了剑柄,一个漂亮的旋转,准确的将剑归入进剑鞘当中。
手下的一个金乌死士递来了毛巾,他一边擦汗一边问道:“少主如何了?还不肯起床吗?”
那金乌死士赶忙答道:“少主早就起来了,用过了早餐,一大早便回京城去了。”
“什么?他现在没有樽雨的保护,会很危险,为什么不通知我?有人跟着他吗?”
金乌死士道:“没有,少主说了,不让任何人跟着他,也不让我们跟任何说,我们不敢违抗命令。”
“胡闹!”南樾一把抓过自己的护甲,一边穿戴,一边狂奔了几步,临近墙边,双脚一用力纵身飞跃了围墙,从拴马石上解下一匹快马,呼啸着向上京城追去。
与此同时,元功已经回到了上京城,牵着马来到了吏部所在地。几个门吏正无聊的下着棋,一见到腰系紫色玉带的人,赶忙手脚慌乱的站起身来,恭维的对元功道:“爷吉祥,您是来......”
元功点点头,说道:“我是新任中京留守使,来吏部领取官印及官袍的。”
领头的班吏忙不迭的跪倒磕头道:“您......您就是龙虎卫上将军吧?哎呀呀,您的名声如雷贯耳,乃是我北野新一代的军神,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真真的年轻有为啊。”
元功也不和他啰嗦,只说了一句:“礼部吴尚书到了吗?”
班吏回道:“到了到了,我们吴尚书是六部里最勤快的,每天上完早朝便会到部里处理公务。上将军,我这就领您去见他。”
说着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引起了路。
吏部在尚书省中最为举足轻重,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官员考功、升降级都是其所处理的范围,所以从编制上看,也是官员最多的。
没走一会,便来到了整个院落最中心的位置,班吏轻咳一声,禀道:“吴尚书吉祥,新任中京城留守使到了。”
屋子里面立马传来了些许慌乱声,一会功夫吴尚书带着两个侍郎以及两个郎中,第次而出,他四十多岁的年纪,满脸写着精干,一见到元功,赶忙恭敬的作揖道:“留守使大人,哎呀呀,终于把您给盼来了,今个早朝的时候陛下还过问了呢,说您要是再不来领关防和紫袍,那就要我们吏部亲自去送了。你说巧不巧,这还真就来了。”
元功微微点头道:“前几日偶感风寒,这刚刚好转,便来报到了。”
“是是是,我们也差人去晋王的栖霞山庄打听了,现在就连皇上都知道了,还打算派御医去给您医治呢。”
说话间,元功已被引至内堂,一会功夫两个郎中各端着一个方盘走了出来,上面一个摆放着银制大印,一个则托举着紫色官袍、官靴、玉带等。
“留守使,此乃国家典仪,请跪接。”
元功懂得规矩,面向西方跪倒,三呼万岁后将盘子接过。
按理说吏部授官该是官员恭敬的去接,但元功的留守使是正二品,而吏部尚书的品级却只是正三品,所以元功静静的坐回到太师椅上,而一干官员则站着为他讲述留守使的工作内容。
这一次元功能够重新站起来,并非偶然,而是他想明白了人生的意义,与其说为了樽雨颓废,还不如变成樽雨想要他成为的人。即便现在再怎样伤心,也无法改变樽雨离去的事实,所以他想明白这点后,一切便迎刃而解。
“大体上就这些了,留守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对于吴尚书的解释,元功一句也没听进去,在他看来去中京不过是权宜之计,最终目的是回到中枢机构。即便工作上有麻烦,也会交给萧裕他们去做,所以他点了点头道:“劳烦吴尚书了,我没什么不清楚的。”
“好好,这就好。”
见元功没有走的意思,吴尚书生怕他留在这里用餐,赶忙试探着问道:“留守使还有事?”
元功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水钟,问道:“你们中午不用膳的吗?”
吴尚书一惊,他治下的吏部最会精打细算,从不给述职的官员留饭,但眼前之人乃堂堂正二品大员,又是皇帝的从弟,招惹不得。于是一咬牙道:“用的,用的,只是我们吏部是清水衙门,伙食很是一般,怕留守使用不惯。”
元功摇摇头道:“不打紧的,我骑了一早上的马早就饿了,让公厨准备些吃的就好,熊掌鹿筋什么的就免了,让他们随意的做些酒肉即可。”
吴尚书胸中暗骂道:“这果然是军中做派,我这公厨一天的米面都是限供的,多吃一两饭都要从我的俸银里扣除。”想归想,嘴上还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