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臣,难道要和北野兵戎相见吗?就凭我们的实力能够挺多久?您忘了被元弼……”
一提及元弼二字,孙泽顿时脸色煞白,当年从北诏都城一直到临航海外八百里,他被元弼苦苦追寻,有几次险些就被生擒,也因此受到过度惊吓,丧失了生育能力,直到如今还未有子嗣。
“不,不不!”孙泽一屁股坐倒在丹墀之上,心有余悸的望向了张德奇,嘴里喃喃的说道:“朕……朕不要打仗,不要。”
张德奇见状,赶忙关心的走上去为孙泽按了按后背道:“陛下莫慌,莫慌,再一则,有战必有生灵涂炭,我南诏虽然偏安一隅,但这些年因为没有战祸,百姓安居乐业,才刚刚缓过气来,若是再打,那……那又会有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孙泽呆滞的看向了张德奇:“张相,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吗?真的让朕破了先祖的规矩,去杀无罪之臣吗?”
张德奇何等聪慧之人,马上听出了皇帝的潜台词,遂答道:“不!陛下,于翔有罪!重罪!”
见皇帝望向自己,他又补充道:“臣想了想,他有不赦之罪五条,一,陛下正处鼎盛之年,他却几次三番的催促陛下立储,此乃挟兵自重,干预朝政,十足的不臣之心。二,军中私养歌姬,致将士不睦,此乃不忠之心。三,其多次请辞,自行解除朝廷授予的兵权,私离鄂州大营,眼里根本没有皇上,此乃欺君之心。四,破坏北野和我南诏和议,只为一己私名,此乃沽名钓誉之心。五,陛下,这也是最为让人担心的,他的军队竟敢自称于家君!陛下,这可是您孙家的天下啊!他难道想学先太祖,搞个黄袍加身,周桥兵变吗?!”
孙泽呆住了,虽然张德奇所说的也是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的,但从他人之口再次讲出,后背的冷汗便不停的向外翻涌着。
“还有……陛下,臣等文人,虽然战场上无尺寸之功,却也无兵权在手。所以臣工们敢大胆的去做事,哪怕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才让我南诏不过十年时间,便富庶的人人有饭吃,家家有余粮。太平盛世不过才十年,臣等不希望这辛辛苦苦换来的局面,被他们武将付之一炬。国家没了,做臣子的还可以留个饭碗,但宗庙倒了……臣等……臣等又有何脸面去见我诏国的祖祖辈辈!臣等竭力的议和,绝非是为自家安危着想,而是心系天下黎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