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一出口,原本喧闹的场中瞬间变得安静。
在这个时代,家缠万贯不算是贵族,家有良田百顷也不算贵族,家中有藏书的才算是贵族。
黄金,铜钱,良田什么的,跟书卷相比,简直弱爆了。
谁若是家中有几间屋子的藏书,任谁都会竖起大拇指说此人定是贵族之后。
书籍才是这个时代的硬通货。
而这纸张可以制书,听那人说话,他的老师便是用这纸张誊写书籍。
“敢问兄长出自谁家?”有人出声问道。
“儒家张岩。”那人一只手背在身后,含笑而言。
“张兄竟是儒家弟子,失敬失敬。”
张岩随即挺胸抬头,眼角余光不停的飘向杨若曦。
身为儒家弟子,这是他很骄傲的身份。
儒家便是在大夏朝中地位极高,最为出名的便是儒家儒首孔乙己,三拒夏皇名震天下。
是以儒家弟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张岩也是想着借助儒家的名头,让佳人侧目。
但令他失望的是,杨若曦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那剑器行的作者。
陈秋没搭理那些如公鸡般昂扬的嫖客,坐在窗边自顾自的喝酒。
剑器行磅礴大气,他只是抄了一半,若是全文抄出来的话那才叫雄壮。
但后面的诗句显然不符合这个朝代,他也只好就此作罢。
他望着窗外,看着外面的人流涌动,川流不息像是河流。
忽然他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于是转过身来,正好对上一双好奇且明亮的眼瞳。
他含笑举杯,点头示意,接着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在宫中的时候,他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压抑,也唯有出宫游玩的时候,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的感觉。
俗话说得好,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虽然他的灵魂来自两千多年后,可他依旧认为自己就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尤其是在真正临朝的这段时间之后,这种感觉便越发的强烈。
杨若曦好奇的看着那坐在窗边自顾自喝酒的人,那人的年纪明显不小了,可在对视的瞬间,她却觉得对方是个眼神澄澈的年轻人。
在陈秋向她举杯点头的时候,她也下意识的点头。
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自己不是要找这首诗的作者吗?
怎么对一个莫名其妙的客人起了兴趣。
老鸨扭动着腰肢款款走来,看见她手中的纸张不由地掩口惊呼,“若曦,你可是瞧上了这首诗?”
杨若曦这才反应过来,将这首诗送入她房中的便是妙音坊老鸨武娘子,她急忙说道:“娘子,这首诗是何人所作?”
看她急切的样子,老鸨的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
刚才送诗那人她见了,一看就是仆人,可身上穿着的衣物却是丝绸。
仆人都能穿得起丝绸,可想而知背后的主人财力有多么雄厚。
若曦这丫头还真是慧眼识珠,仅凭一首诗便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下家。
她在妙音坊中多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谁是真的有钱,谁又是打肿脸充胖子的。
“若曦,你可真有眼光,这首诗便是一位老爷送来的,我瞧瞧是哪位老爷。”
说着,她便扭头环顾四周,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陈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心中在盘算一些事情。
一阵香风迎面袭来,十六岁的少女盈盈福身。
“见过老爷。”
来人正是杨若曦。
陈秋有些诧异,难道说那半首剑器行真的让这花魁喜欢?
不过说来也是,剑器行这首诗可谓是名传千古,乃是传世之作。
但凡读书人都能够清楚,这首诗是好还是不好。
磅礴大气的词句,在配上佳人舞剑,在今天的这个时候,堪称绝杀。
杨若曦红着脸,将那张写着剑器行的纸放在了他的面前。
“敢问老爷,这首诗可是您所作?”她低着头,明亮的大眼一眨一眨的。
杨若曦虽说不是那等倾国倾城之姿,可她自小习武,有种特殊的气质。
陈秋有些痴呆了。
若曦这丫头却是漂亮,很美,不但美,而且气质出众。
“不是老夫所做。”
陈秋笑眯眯的看着她,有心想要戏弄一下这个丫头。
明亮的大眼肉眼可见的失望。
接着陈秋又说了一句,“某抄的。”
“骗人!”杨若曦瞪大了眼睛,满脸不信,“便是抄的,也得有个抄处,先生的这首诗,今日之前从未听人读过,这样好的诗,若是做出来定会名扬天下,可奴却是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