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打开房门,又回头,“鹤笃的事情我无法反驳,但我不会让她出任务的。”
“那由不得你。”妮可莱丝瞪了诺尔一眼关上门。
诺尔伸出手,似乎想把她离去的背影握在自己手中,却被关上的木门隔断了与她气息的联系。他倒回床上,双手交叉压在头下,“对不起,莱丝。”他的声音充满苦涩,表情忧郁,过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翻身,沉沉睡去。
8
周末过去,鹤笃脸上还留有淡淡的青紫色,虽说是早晨,天色却不怎么亮。她从郊外近森林的房屋出发,二十分钟后到学校。推开门,她扫了一眼整个教室,与好几人对上视线,其中一人顿了顿与同伴们继续说话,笑声很大,待鹤笃坐下后就走了过来。
这是个略显瘦弱的男生,穿着黑色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运动服,下身是同款运动裤。
“哑巴,你脸上的伤还疼吗?”关心的话语用挑衅的语气被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说出来显得有些可笑,稍微有辨识力的人都会他产生不好的印象,家里大概疏于管教或太宠爱这孩子了。
鹤笃看了他一眼,猛地站起身,男孩略显震惊地后退了一小步,脸上笑容还僵着,“怎么,看来不疼了,帮你添些新伤怎样。”他在不远处看着的伙伴们笑起来,纷纷挤到鹤笃座位旁,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切,没意思,你做好准备。”男孩走向后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鹤笃坐下,放在桌上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柯艾尔说还不到时候,她不能出手,要等习得念,至少六周后才行。鹤笃入学一周,从不听课,上课时或是看着老师或看窗外,任课老师知道她不会说话,不叫她回答问题,见到她走神也不说。这个班上有三个孩子不能训斥,鹤笃便是其中一个。小女孩实在太过安静,脸色苍白到令人心疼,没有表情,光是坐在位置上都使人生出一股不得随意靠近的凉意。
课间学生们纷纷冲出教室跑到外边去。礼尼萨岛是为数不多在遵循各大陆基础教学的同时要求学生们到校接受教育而非采取通信教学方式的地方,原因之一是岛上较繁华的地方处于南部沿海,其二则是因为岛上游客较少,离岛谋生的人也少,为了使礼尼萨岛的管理能够延续,必须从小就培养拥有领导能力的孩子成为其父辈们的接班人。年级较低时孩子们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养成独立思考的能力,随着年龄逐渐增长,全部换成拥有从政经验的教师,礼尼萨岛的成年年龄(即能够独立外出的年龄)是十二岁,在政府中年纪最轻的也是十二岁,在此之前,孩子们必须被培养至拥有独立处理日常事务,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在其他地区看来,这是一种强制性成长的手段,甚至有人做出详细的报告,指出此种带有隔离性质的教育方法和超过生理及心智的教育内容在一定时间内会带来的危害,足足三页附录,提交上去后这个人就消失了,岛外人看来极其不正常的生活在礼尼萨岛上不过是每一代人都要经历的日常。妮可莱丝甚至了解更复杂的内情,她将鹤笃送到学校是在思考过鹤笃的愿望后做的决定----礼尼萨岛的最高领导人在V5中占有一席之地。
鹤笃有自己在不断打开一扇扇门的感觉是走在下午放学的路上,时至五点,那个在她猝不及防时打了她一拳的男生一直跟在她旁边,说的尽是些无意义的话,等到鹤笃绕过三个弯要走进树林中的小路时他才停下问道:“你住在里面的那栋房子里?”
鹤笃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对她现在的住处有一丝好奇和恐惧,于是她转过头,微微一笑。一个邀请的笑容以足以让男孩心神动摇,他忘记父亲的警告,走在鹤笃身旁继续前行。这个新来的女孩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他想接近她,与她说话,她却根本不搭理他,直到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揍了她一拳才发现她好像的确不会说话。可是恶意和爱意交织在一起,很难在不破坏其中一种时消去另一种。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冬初的寒意毫不遮掩,外边的树枝是枯萎的,越往里走则越茂密,男孩注意到这点,额上已有冷汗冒出来。开始他不过好奇而已,直到看到尽头的那所房子露出一角,看到一个人影正逐渐靠近两人,他才真正了解到父亲所说的一切。原本这恐惧会印刻在他心里直到他成为礼尼萨岛的最高领导人,直到他死去,可他意外地、提前接触到。男孩觉得自己快死了,喘不过气,心脏几乎跳出胸口,仿佛被一股气势压着动弹不得,就连弯折手指都没法做到。来人是位金发女性,走到自己面前他才看清,常日里他会觉得她很好看,五官精致同骨雕,现在只有恐惧。他听到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完全俯视的角度,仿佛千万根针扎在身上,密密麻麻没有一丝缝隙的恶意,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弱小,他无法回答。
此时鹤笃拉住妮可莱丝的手,轻轻晃了晃,她察觉到男孩不对劲,一定是妮可莱丝对他做了什么。鹤笃并不讨厌男孩,只是想好好打一架。妮可莱丝收回外散的气,似乎才意识到面前的男孩不过十一岁,连忙说道,“你想来我们家喝杯茶吗?”她没用凝确认,没想到男孩的父亲竟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