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时冲动糊涂。
所以,他被关进了这间屋子里。
山贼成亲,哪有什么章法可言。
没有规矩,没有高堂,没有天地,没有什么夫妻对拜。
只是把柳清执关在屋里,差人胡乱塞进来一套简单的嫁衣后,就开始在外面锣鼓喧天,放歌纵酒。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门被粗鲁的一把推开。
进来的是喝得醉醺醺、左摇右晃的山贼老大。
她踉踉跄跄地摸到屋内,黏腻腻地视线一直不离床边坐着的柳清执半分,一脸的横肉堆积在一起,泛着绿光的眼里全是欲、色。
柳清执透过蒙眼的黑布,循着声音紧紧盯着面前的肥硕人影,手腕用力拉扯着粗绳,细嫩处已经磨出了血痕。
掐紧指缝里的毒针,柳清执浑身紧绷,像猫一样警觉,如果他有尾巴,大概是竖起炸毛的吧。
“……嘿……毒美人儿……今晚过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嗯?美人儿怎么没穿嫁衣……哦没手啊,没关系,春宵一夜值千金嘛……穿不穿的总是要脱的。”
“嗝,嘿……美人儿……”
山贼老大的嘴里,不停地吐着令柳清执作呕的脏靨话。
接着一个踉跄,她就朝着床上的柳清执扑了过去。
就在那瞬息之间,柳清执终于挣开了粗绳侧身躲过,本以为逃过了扑过来的山贼老大,却没想到这人会武。
难怪敢赤手空拳进来,原是有恃无恐。
柳清执被山贼老大突地擒住了两只手腕,吃痛间被迫露出了手里的毒针。
手腕上本就在流血的伤口被这狠狠一捏,鲜血直流。
山贼老大身上的一股子烟草味和浓酒味扑鼻袭来,让柳清执恶心地脸色发青,厌恶地狠狠怒视着她。
“放开……!”
“不放!唷,绳子开了。这毒针……美人儿还真是……嗝,跟在山下时一样的毒哈哈哈……”
“滚!”
柳清执的手颤了颤,他们力气悬殊实在太大,他只能赌一把。
他将藏在指甲里的毒膏迅速刮在了山贼老大的手上,让她麻痹了一瞬后,再用力将另一只手碗从山贼老大手里挣脱。
就在山贼老大流着哈喇子准备把柳清执扯进怀里,而柳清执的毒针也要从侧面扎进山贼老大的脖子时——
“嘭——”
“嘭”的一声巨响后,门被踢开。
这又是一个,柳清执从没见过的穆声。
只见她猛地踹开了屋门,又骤然一脚将山贼老大重踹在地。
夜色暗沉,她的上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只露出了绷紧的下颚线条,让人看不清、猜摸不透。
穆声手里攥着之前从一个山贼身上夺来的刀,唯一仅存的一丝丝理智,是让她将刀背对着贼首——
那使出的,是近乎要将山贼老大活活揍死的力道。
连着几下,一下比一下重。
“嘶,啊!你妈的!啊!你从哪里窜进来的,敢打老子?!啊啊——”
惨叫声响彻“婚房”。
穆声的速度太快,整个过程又毫不吭声。
是以山贼老大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按地上压倒性地狠狠狂揍。
穆声一言不发,末了后,她转身拉过柳清执。
垂眸看向他手腕上的勒痕和血色时,穆声眼里在一瞬间闪过心疼和自疚,很快被她藏了起来。
“穆声……”
柳清执呆住了,穆声她……怎么来了?
“嗯,是我,别怕。”
方才的疯模样仿佛幻境早已不见,穆声温声安抚着他,用袖襟克制地轻擦了擦柳清执手腕周围的血。
穆声的声音被拉长、拉远,直到落入柳清执的耳中时,只剩下了那句——“别怕”。
晦涩不清的昏暗下,柳清执紧抿了抿唇,任由穆声珍而又珍地替他擦拭,长睫微颤,眼露迷茫。
“老大!”
“老大,有人闯了咱们寨子,还放火烧了咱们粮!”
“老大!有……有官兵进寨了!咱们、咱们……要顶不住了!”
一瞬间,屋外涌出了好几个禀报的山贼。
“什么?!”
倒在地上的山贼老大呕出了一口血,满脸不可置信,随后反应过来,眼神恶狠狠地盯向了屋内背对着她的穆声,震声道:
“是你!!!”
猛地踉跄着爬起来,山贼老大拔出了身边一个山贼的刀,对着穆声就要砍下来:“妈的,你毁了老子的山寨!”
“当——”
被转身的穆声一下子挡了回去。
她们来了?
来了就好。
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