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说法，大家投放到她身上的目光都是一样的。

有外班人专门跑过来，在门口大声讨论，时不时有“骚货”“贱”之类的字眼传进来。白阳将整个人缩成一团，那晚她意识模糊，根本不知道被拍了照片，更没有想到会被发到网上去，等折磨结束意识回归的时候，那三个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江川气疯了，直接拎起拖布就往外冲，李名扬眼疾手快，在他即将到门口的时候一把抱住他，并叫来同学帮忙，几个人联合起来才把他控制住，而外面那些人看着这个场景笑的更开心了：“学霸就是学霸，喜欢别人玩过的，估计这就是我们当不了学霸的原因吧。哈哈哈……”

闹剧以王充的突然到来而结束：“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嘻嘻哈哈，一个个都跟没长心似的，哪来的滚回哪去！”

几人噤了声，垂着头回了自己班级，江川也被同学们放开了。教导主任看着眼前的情况非常不解：“怎么回事？”

大家都默契的表示没事，王充的眼睛却只盯着江川，直到男生摇摇头，放下拖把：“闹着玩呢。”

终是优等生有优待，教导主任盯了一会，便也没再追究，让他们赶紧散了，别耽误学习。江川回座位的时候发现白阳已经趴到了桌子上，一动不动。

这件事情到底还是在学校传播开来。因为报了警，网上的照片很快被删掉，警察也在积极寻找着当晚的几个犯罪分子，白阳因为过于抗拒，只在报警的那天说了当时情况，之后警察的几次询问她都拒不相见。就在江川担心她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时，她还是每天照常上课，不管大家异样的眼光，也不在乎每个人说了什么，只是刻意远离着江川，不再接受他的陪伴。

事情持续发酵着，班级门口总是出现好事者，似乎通过对白阳的指点能够提高他们的层级，自认为高人一等。同班同学毕竟有着朝夕相处的关系，所以表面上还好，除了蒋璐璐的刘琪。因着外班学生的助攻，她们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因着女孩对江川的避而不见，男生已经有几个早上都没有见到白阳了，她要么到的很早，要么到的很晚。江川不是没想过去她家门口等，可这种时候担心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给白阳带来更为汹涌的恶意。所以这一天江川早早出了门，等在平时和白阳相遇的岔路口。天还很黑，只有东边微微泛白，原本以为会等很久，可不到五分钟女孩的身影就从暗处显现出来。

看到江川的白阳明显很慌，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路灯下女孩看起来很慌，眼看她就要从自己面前跑走，江川一把甩开自行车，冲上去就拉住了她。

白阳更瘦了，根本不用费任何劲就能把她牢牢控制住。

“白阳，别跑，你别跑！”

终于她停止了挣扎，静静看着江川，轻声道：“我没事江川，你不要和我走在一起，被人看见会连着你一起骂的。”

“随他们骂，你觉得我在乎？”

“你可以不在乎，我不能，我不想你因为我也成为大家攻击的对象。”

“呵，”江川冷笑，“他们能拿我怎么样？白阳，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也不是没被人骂过。我初中的时候放学回家路上，还有人跑来问我跟我妈睡一晚多少钱。这还算好的，甚至有人给我塞几十块，问我能不能让我妈给他打个折……”

“你不用对我说这些。”白阳知道江川的所有事，但这些细节男生很少和她讲，她也知道讲述的过程就是揭开伤疤的过程，她不愿意江川这样。“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两个人都挨骂，更何况你还有老师护着，趟这趟浑水做什么？”

江川认真看着她：“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白阳展开一个苍白的笑颜：“正是因为我没忘。江川，我也以为我站不起来了，可是我每天想的都是我们的约定，我在想不就是被骂吗？不就是□□吗？他们骂也骂过看也看过，如果我这个时候放弃，不是白被骂白被看了吗？”她笑中带泪，最后一个字说完眼泪已经爬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