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值房内
参知政事邱大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值房内来回踱步。
听到值房外间传来熟悉的交谈之声,才停了下来。不一会,大学士郎大人走了进来,还没有等到他坐稳,邱大人便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谈道:“郎大人,你也是瞧见了。今日周太尉称病不来早朝,便就不想蹚这趟浑水,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大学士郎大人坐在圈椅上,这因着建府一事,这几日弄得文武百官,战战兢兢,乌烟瘴气,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倒是不急,抚了抚官袍,悠悠道:“邱大人不必着急,周太尉不去赴宴,想必太傅无论如何都会赴他的两位学生的宴的,我已派人去请太傅过来一叙,且听听他的建议再说。”
邱大人眉毛一挑,觉得郎大人说得有道理,虽说几位皇子里,桑太傅最喜赵善与赵荣,但眼下这几位皇子都是他的学生,他可不能厚此薄彼。
只是一想,邱大人眉目紧皱道:“可自圣上登基以来,这朝中大事太傅本就不参与,只安心给几位皇子们教习学业。若他执意不去赴宴,想必两位王爷也不会怪罪。”
郎大人并不反驳,只是道:“且请太傅过来,寻个主意也是好的。”
“只是”... ...
郎大人轻笑说道:“邱大人也是知晓,此次赴宴一事,对我二人日后的仕途有多重要。邱大人与太傅同朝为官多年,若太傅不愿,且还需要邱大人私下里再劝一劝。”
邱大人心中了然,他平日里本就受周太尉处处掣肘,日后想要在这朝堂上说得上一些话,这次在二位皇子的选择上,必须慎重。
等了一杯茶的工夫,身穿紫色官服的桑覆便来到了政事堂,邱大人和郎大人请了上坐。
邱大人一边沏茶,一边嘘寒问暖道:“太傅近些日子身体可安康。”
桑覆早已听闻周太尉早朝后边称病回去了,自然明白邱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笑道:“劳邱大人挂念,身子还算健朗。”
邱大人笑道:“那便好”
郎大人摸了摸胡须,他深知桑覆足智多谋,又心思极深,却是不愿掺和朝堂纷争之人,他直言道:“今日请太傅一叙,是我与邱大人为了后日这赴宴一事。不满太傅,这一事,让我二人着实有些为难。不知太傅,会去赴谁的宴。”
桑覆将桌案上的茶盏端起,表情十分淡定,只听见悠悠道:“后日,想着庆王与端王府中宴会,能有各位大人赴宴,定是十分热闹,恐我另一个学生,府上冷清,自是不忍。虽是他府上不能大办热闹,便与他临窗听泉对弈,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邱大人傻愣了一下,这……
他倒是忘了还有一个二皇子赵善,赵善身子孱弱,府邸办不了宴,但作为他的老师,桑覆去拜贺还是可以的。
那他们该如何是好。
邱大人不知所措地看向郎大人,郎大人眼神示意他少安毋躁,看向桑覆问道:“太傅说的有道理,那请问,像我等为大朝鞠躬尽瘁的股肱之臣,另二位王爷这宴,该赴谁的才好。”
桑覆轻笑,好一个肱股之臣,本就是各自怀着鬼胎罢了,只是他也没有揭穿,为官二十载,他见多了这样的人,悠悠道:“郎大人这话说的,该赴谁的宴,自然是按照各位大人各自的意思。”
郎大人瞧着桑覆自恃清高的样子,心中也憋着一股气道:“太傅没入这两府倒是聪明的很,我且也学着太傅当个虚名才是。”
邱大人在一旁咳嗽了一声,朝中谁不知晓,若不是圣上强求,桑覆那会进宫,早就隐姓埋名起来了。
桑覆倒也不是很生气,放下杯盏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两个人目光灼热地看着他。
桑覆看着他二人,“若是这二位王爷可以将这宴席办在同一日,这问题便可解决。”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庆王与端王,两个人平日里便是处处针对。这宴席按照长幼有序,也该是庆王先办才是,可德妃那处却是不应,非要比庆王府先办。圣上无奈,只能取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两人在同一日办。可这法子倒是难为了朝中文武百官。
桑覆又端起茶盏,看着面前二人面面相觑。这朝堂纷争诡秘复杂,圣上想出这个法子,本也是想借此机会试探朝中党派关系如何罢了。
郎大人与邱大人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让这两位王爷在一起办宴,实属有些难了。
邱大人无奈一说,“这法子好是好,怕就怕这两位王爷都不会同意此事。”而且他私心是想朗大人与太傅能与他一起去端王府的,毕竟朝中大臣都能看出,若说着谁能当上这太子之位,端王却是更胜一筹才是。
周太尉这次没有去,且还是个机会。若是这次能扶助端王当上了太子之位,那他日后便有机会当上宰相。
桑覆笑道:“如何没有法子,若是朝堂官员一同劝诫,还怕寻不到一个理由吗?”
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