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原来的凌桑,应是如何,该是奴颜婢膝,不敢抬头看主子的人吧。那她现在该如何做,才能让面前的人相信她的确失了忆,且不会因为冒犯而触怒他。
应是胆怯中将此人只当做陌生人对待才是。
凌桑谨慎的拿起一件墨蓝色竹纹圆领袍衫,轻轻的走过去,双手奉着袍衫低头问道:“公子,这袍衫可否。”
朱厉刚才一直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若真的失忆,又怎会知道他喜欢穿什么衣服。
不急,若真的假装失忆,定然是有什么目的。
朱厉呵斥:“竟是连进宫该穿公服这事也忘了吗。”
凌桑“吓得”扑腾一下,反应迅速的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怯声道:“奴婢知错。”
朱厉眼神里露出一丝轻蔑,他着实不明白他那个好大哥朱允为何会这般痴迷眼前之人,竟然当初不惜丢弃国主之位,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凌桑依旧跪在地上,头垂着,等待着吩咐。
今日还有大事要做,朱厉没有时间继续探究,不耐烦的道:“去叫冰璃进来。”
凌桑十分听话,迅速起身,搁置好衣服,出房门去找冰璃,不带丝毫羞愧和犹豫。
朱厉不自觉的眉目一蹙。
凌桑去西厢房叫冰璃的时候,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等会仔细瞧清楚了,日后如是再做错了,我可不会帮你。”
看来日后照顾这院子主人起居的工作是躲不掉了。
“是”这院子里没个正常能说话的人,一个个的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钱九总是说她:“正常人谁会喜欢和你这样冷冰冰的人说话啊!你笑起来才好看。”
重新进了屋,凌桑站在一旁,直直的注视着冰璃手里的动作,冰璃手里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将衣物穿戴好。
她看到面前的男子穿着绯色官服,她记得宋朝的绯色官服应在五品或者四品以上的官员穿戴的。在京城里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她突然想起来,昨日那喜儿说着国主二字,是面前的人的哥哥,那此人八成是南晋的皇子,那来此~
凌桑正在神游之际,一副湿漉漉的巾帕突然覆在她的脸上,一股恼意涌上心头,她将巾帕摘下,皱着眉头想要发火,却是对上更加冷冰冰的一张脸。
凌桑对着那泛着殷红的眼睛,不自觉的浑身一阵,他的眼神看到瘆人。
“束发可还记得。”
凌桑听到冰璃的喊话,才好一些,她默默的摇了摇头。
“那仔细在一旁待着,看仔细了。”
“是”
凌桑沉默的瞧着冰璃给他梳好发,戴好长翅帽。
面前的郎君这才真正的展现出他阴鸷而又美艳的容貌。长而亮的丹凤眼,下眼睑隐约见透着红丝,嘴唇很薄,整个脸庞并无棱角,但整个五观在一起又是极其的恰到好处。
她虽然肯定了面前男子的样貌,但凌桑很不喜欢这样看起来阴柔的男子,透着一股阴险毒辣与算计。
“好了,端下去,将膳食端进来。”冰璃唤凌桑出去。
“是”凌桑将木盆端起,走了出去,隐隐约约听到冰璃问,“可是又做噩梦了。
凌桑心中吐槽:心思重的人,能不做噩梦吗。
坐在石墩子上的凌桑,不知道要坐什么,冰璃与那位公子正在屋内堂厅吃早饭,而她显然没有资格进去一同吃。
她抬头看天,天空比现代蓝多了,空气也清新多了。
凌桑低着头,依旧继续思考着刚才的事情。
这院子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南晋送过来的质子,又或者背叛了南晋,在大朝谋取了一官半职之人,这样好些事情就说的通了。
南晋,在《朝史》中记录着什么,她全然不记得,只记得这其中记录了大朝未建立前是九国林立,对应的自然是五代十国的历史。
南晋听起来像是南唐,却不知道是不是。对于南唐,她也只记得一个南唐后主李煜,是个诗人。但这阴鸷狠厉之人显然不是李煜的角色,李煜可是南唐最后的一个皇帝,而现在南晋的国主还好好的在南晋待着呢。
她刚抬眸,就瞧着昨日打开大门见到的那个老人,花甲的年纪,苟着背,沉默的拿着扫帚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从一旁的石墩上跳了下来,整理整理衣裳,等待着吩咐。
“凌桑姑娘,身子可是好些了。”
凌桑从石墩子上下来,侧目看着那老伯,他那浑浊不堪的眼神里,透着淳朴的光亮。
凌桑走过去,那老伯见她上前,退后了几步,保持着距离。凌桑停了下来,这院子规矩可真多。
院子里只有她与老伯二人,她温声应道:“好些了,但伤了头,记不起来一些事,不知老伯如何称呼。”
那老伯低着头,将腰弯的更厉害了,先是不太相信,凌桑解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