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说着,范母开始哽咽起来,她的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这泪水,是激动的泪水,也是辛酸的泪水,更是喜悦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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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西畴回到了休宁县县城,他走在县城的大街上,心里正在想着怎么跟沈慈航分享自己这段时间的趣闻。他的肚子里攒了一堆的话,想要讲给沈慈航听。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很巧,他遇上了一户人家结婚大喜,迎亲的队伍正在一路燃放鞭炮庆贺。
在仪仗队的伴随下,新娘子所在的大红花轿,由八位大汉抬着。花轿的轿衣是用大红色的绸缎制成,上面用彩线绣着“龙凤呈祥”“百年好合”“花好月圆”等喜庆图案。与花轿同行的仪仗队,有的人打着红灯笼,有的人持着小彩旗,有的人举着龙凤扇……
范西畴驻足,探着脑袋观望起来。他一边观望,一边乐呵呵地傻笑。他在想,再过几天,自己也要娶媳妇啦!
这时,轿夫开始“戏抬”花轿。轿夫采取摇、摆、抖等动作,使花轿处于不平稳状态,用以戏逗轿内的新娘。
随行的人员见状,开始叫喊、起哄,同时乐队高奏鼓乐,敲锣打鼓吹唢呐。紧接着,秧歌扭了起来,喜狮舞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新郎官听到锣鼓声了,从袖中掏出了礼钱,开始在高头大马上抛洒礼钱,以示喜庆。
戏新娘、敲锣鼓、洒礼钱……迎亲途中最为热闹壮观的场面,莫过于此。
“真华丽,真热闹啊!我娶亲的时候也要这么弄。”范西畴在心里憧憬地说道。
周围有两个人在议论着这场娶亲,他们的声音,传进了范西畴的耳中。
一人说道:“这场面够大的啊!不愧是许公子。”
“那可不,许家世代经商,许开又是家里的独子,场面能不大嘛?”
“这新娘子好福气,是哪里的人啊?”
“听说是黟县沈家村的,叫沈慈航,人长得很漂亮。”
听到这里,范西畴的脑袋里顿时就“嗡”了一声,随后一阵眩晕袭来。他快速地蹲下了身子,才使自己没有晕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说要等我吗?——不,不是她,那绝对不是她!——要去看看吗?万一真的是她呢?——要真是她的话,去了又有啥用呢?人家大喜的日子,自己还能抢亲不成?——那万一不是她,岂不是要闹误会了!——对了,去她家里看看吧!若真是她,此时她的家里,一定也很喜庆!”
想到这里,他猛地站起身子,飞奔似的奔向了沈慈航家。
临近沈慈航家,范西畴远远地就看见了她家门前贴着喜字,挂着红灯笼。这时,他才确信,沈慈航确实是要嫁人了。
一股失落感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心中,情绪复杂,既有伤心难过,又有开心喜悦,还有抑郁惆怅……众多心绪百转千回,交织成结。
他呆望着沈慈航的家门,发了好一会儿的痴傻。
痴傻过后,范西畴只是浅笑着说了一句:“身穿凤冠霞帔的你,一定很美吧!……祝你幸福!”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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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着沈慈航的花轿,过了炭火盆,停在了新郎许开家的门前。炭火盆是放置在新郎家大门口前的一盆火炭,过了炭火盆,寓意婚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许开停马,一跃而下。
这时,管家许昌盛捧过来一把红绸包裹的牛角弓跟三支红色箭杆的羽箭,交给了许开。
许开弯弓搭箭,朝着轿门,连射三箭。新郎射箭,是为了驱除新娘一路上可能沾染的邪气。三箭射完,两位全福太太上前,搀着头戴红盖头的沈慈航下了喜轿,走进了许开家的家门。
经过大门口,沈慈航跨过了门前的马鞍。跨过马鞍,寓意着婚后合家平安。跨过马鞍后的沈慈航,就由许开牵引着,来到下堂,准备拜堂成婚。
拜堂前,许开用一根红布包裹的杆秤挑开了新娘头上的红盖头。红盖头又叫喜帕,新郎用杆秤挑喜帕的这一行为,叫做称心如意。
许开的父母高坐上堂。
司仪开始主持婚礼,进行拜堂仪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拜堂的时候,还有几个花童在两人的身旁撒花。花童提着花篮,花篮里的花瓣都是桃花瓣。粉红色的花瓣飘飘洒洒,四处飞扬,散落在了两位新人的发丝上、肩膀上、衣饰上……
拜堂完毕,许开跟沈慈航喝起了合卺酒,即交杯酒。
“好!”人群中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鼓起掌来。紧接着,围观的众人大力鼓掌,掌声雷动。
喝了交杯酒,两人便开始给许开的父母敬茶。敬完茶,沈慈航先回洞房里等待许开,许开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