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舞完毕,纤纤退场,休息去了。
……
老郎会接近尾声,到了选花魁的时间。
……
这次老郎会选出的花魁仍是纤纤。
……
老郎会结束,纤纤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范西畴面前,她娇笑地说道:“哈,你怎么来啦?”
“乡试结束,顺路来看看你。”
“考的咋样?”
“嘿嘿,中了,第十八名。”范西畴笑着说道。
“恭喜恭喜,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呢!”
“那是,最近感觉很开心。”
“看出来了,红光满面的,一定有大喜事。”
“嘿嘿,当然有大喜事。我就要成亲啦!”
听他说要成亲了,纤纤不免心里一酸,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笑着说道:“哈哈,果然是大喜事。”
……
范西畴跟纤纤聊了一会,就起身告别了。他还要尽快地赶回家乡,回家提亲去。
纤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觉低吟了一句:“无奈聚散苦匆匆……恨匆匆,恨匆匆,此恨无极又无穷!”
这次告别后,范西畴跟纤纤再也没有见过面。
纤纤今年24岁了,已经开始色衰起来。她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周围的人不时地开始劝她——趁着还有些姿色,早点找个富贵人家嫁了吧!
“富贵人家?别闹了!咱本就不是娇贵人家的孩子,可享不了富贵人家的福。”
“那找个一般人家也行,凭咱们纤纤的姿色,还是没问题的。年纪到了,总该要找个人家,寻一个归宿的。”
“其实,如果遇到过那么一个人,是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的!他的那种气概与风度,无人可以企及,令我着迷。”纤纤回道。
一个女伴劝道:“其实陪你生活的,不一定是你爱的人。只要在一起的时候,能让你感觉到舒适与自在,这样就已经很幸福啦!”
“我……我做不到,我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纤纤顿了一下后,她嘟囔着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纤纤终其一生都没有嫁人。年纪大了以后,她就在贡院街开了个小店,卖一些蜜饯干果之类的零嘴儿。她喜欢坐在店门前,静观来往的科举学子。她满眼的故事与柔情,只为发现那一抹与范西畴相似的身影。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还真的发现了!
每当这时候,她总会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喜笑颜开。
……
最后离世的时候,纤纤身边只有一个女伴陪着。女伴是她雇佣来的,帮助她打理小店的生意。
纤纤在临终前,遗憾地感叹道:“辞别再无相见日,终是一人度春秋。”
70岁的范西畴在回看自己人生道路的时候,也曾想到过纤纤。当回忆起往事的时候,他才发现,那段与纤纤相处的时间里,纤纤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可惜啊,那时的他,整日沉浸在痛苦的挣扎与无尽的抱怨之中,忽略了她的付出。愿我们在追逐心中梦想之时,莫要辜负了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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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范西畴归家,报喜人已经提前一步,来到了他的家门前。
一大清早,头戴红缨帽子的报喜人,就站在了范西畴的家门前,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喜报贵府老爷范西畴,应本科应天府乡试,高中第十八名举人。报喜人刘三元。”
范母闻声,急忙跑出来迎接报喜之人。她迎着报喜人进了屋里入座。
范母摆上茶果,热情地招待起了报喜人。
报喜人塞进嘴里一颗蜜饯,正在咀嚼。范母眉飞眼笑,朝着报喜人笑着问道:“大兄弟从哪儿来啊?”
“我是从县府过来的!”
“本地人啊!早上起得很早吧,吃了没?”
“还没吃呢。”
“那我去给你下碗鸡蛋面吧!”
“哈哈哈,好,谢谢老嫂子哈。”
……
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上桌,报喜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跟范母聊起了家常。
就在报喜人吃饱喝足,将要离去的时候,范母还给了报喜人赏钱。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范母笑着说道。
得知范西畴中举的当天下午,范母就提着供品,来到了范进的墓前。
在当地,相传阳间放的榜文,会被判官传抄到阴间。传抄到阴间的时候,众鬼就会观榜。这时候,那些中举人的祖宗三代,将会在阴间风光无比,受众鬼礼拜。众鬼礼拜后,也得给他们分发赏钱,这就需要阳间的人多烧点祭奠的纸钱才行。
范母跪在范进的墓前,一边烧纸钱,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头子,你应该看到了吧!
——咱们家孩儿……出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