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临~
帝都东郊,两大粮库毗邻,藏粮近三十万石。
陛下旨意,六库全开,按理来说最少能出五十万石粮食,如今四库只给出十三万石,东郊两库更是一粒粮也没有拿出,其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公子,我劝你不要冲动。”
远处山顶上,虎甲亮矛的林楠劝说道。
身着花袍甲,腰悬问天剑,手握双龙抱缠霸王戟的李长庚死死盯着身下灯火通明的两大粮库。
“想让我低头,做梦去吧,也不看看小爷奉的是谁的令!”
“沈大人三思。”
身旁,一袭豹首连环甲的黑脸大汉出声提醒。
“怕什么魏丰,天塌下来有小爷顶着!”
李长庚不满道。
自冬狩暴动以后,御马园空了大半,加之牧康身死,左骁卫交由他统领,闲着也是闲着,宣帝才会派出这支精锐。
魏丰瞪大眼睛。
林楠悄悄踢了他一脚,劝说道:“粮仓不比其他,动之影响太大,且里面有多少粮还是问题,不如给林家一个机会。”
“户部尚书林业群,有胆让他滚来见小爷,小爷还怕虱子咬?”
李长庚不怕和世家开战,就怕他们忍,让自己唱独角戏。
“大将军临行前特意叮嘱过,让我等看着你。”
魏丰正欲拒绝,林楠抢先一步开口。
吃瘪的魏丰黑脸更黑,堪比锅底。
御马园一事,左骁卫地位一落千丈,如今的他们不敢跟着李长庚胡闹。
“那我大舅有没有想到,小爷我会捞到个赈灾御使的苦差事儿?”
提起赈灾特使李长庚就来气,舒舒服服的当个咸鱼不香么,非得淌这趟浑水。
事到如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他只能把事情做绝,动静越大,自己越安全。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左骁卫听令,给老子杀进去,有什么事小爷担着!”
李长庚挥动双龙抱缠霸王戟,杀气腾腾下令。
敢给他上眼药的人还没有出生!
犹豫不决的魏丰眼角突然寒光闪过,问天剑下,他只能遵命。
东城门下,守在这里的赵仕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双手藏在宽厚棉袖口中的徐境文目视漆黑一片的街道,表情怪异道:
“你家公子历来行事都如此嚣张吗?”
“先生说笑,公子这个人吧,不喜欢这样,却也只能这样。”
赵仕长叹口气。
徐境文侧头看过来,“你对他很忠心。”
“我连寒门都算不上,商贩之子,公子给我足够的尊重与身份,自然要肝脑涂地。”
赵仕脸上浮现出感激之色。
只有过够苦日子,受够白眼唾弃的人才会明白,自己多么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一切。
“沈兄心有大志,性格跳脱,爱恨分明,这样的人,当不了一世忠臣,便是一朝枭雄,你还敢跟着?”
徐境文目光毒辣,似乎已经从时间长河中窥视到他的未来。
看似荒谬,实则步步为营,连宣帝都在他的计划中不得不退步。
“如若那日能死在太和殿前,我尤觉心安。”
细细想来,徐境文越琢磨越觉得李长庚的可怕。
那日最后,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死。
宣帝杀,则与天下百姓为敌!他以大势裹挟,就不怕陛下真的斩他。亦或者,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准备好退路!
“你不会死,公子也不会死。”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赵仕对自己不靠谱的公子有足够的信心。
与正常棋者不同,李长庚喜欢只身入局,待搅得天翻地覆之际突然抽离,稳坐钓鱼台。
这样人的比任何一位谋士更可怕,因为他在乱下,乱中取胜。
“那你说今晚他能成功吗?”
徐境文问道。
“先生且看好,明日,朝堂将震动!”
赵仕信心十足道。
东郊两仓~
熊熊燃烧的火堆前,数名守卫围在一起打瞌睡。
冰冷的夜晚,篝火的温度让他们没有值守的心思,反正也没有人敢来闹事。
“快,后面的人跟上~”
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迷迷糊糊的守卫们睁开眼睛,无数刺眼的火把点亮黑夜,出现在低矮的城墙下。
“奉陛下旨意,左骁卫前来运粮,尔等速速打开门!”
一名千夫长暴喝!
身后,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左骁卫们弯弓搭箭,一副要攻取城墙的模样。
“什么情况?左骁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睡得五迷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