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养蛊,也要有足够多的人来培养。”
李长庚一语道出其中关键。
没有人,说什么都是空话。
大肆招人,买卖奴隶,别说培养死士,不出俩月自己可能就出现在菜市口,等待铡刀落下。
“以比武为噱头,满足帝都世家公子们的私欲,让斗兽之风演变为斗人之风。
再许重利,邀天下群雄入场。世间不止有寒门士子,更有无数落魄武人。
大宣武风之盛,从不缺争斗好勇者。公子只需抓住人性的丑恶和弱点,从中挑选,让他们合理死在擂台上,这些死去的人,不就是您藏在黑暗中的利刃吗?
如此一来,天下间,谁人知晓您手里的这把剑?”
目光如炬的赵仕此刻恍若两人,丝毫没有先前的畏首畏尾,脸上写满对成功的渴望和期待。
嘶~李长庚倒吸口凉气,忍不住陷入沉思。
此计属实狠!
即便自己拥有斗兽场,也避免不了宣帝的监视。
在这期间只要自己有一点动作,必然招来雷霆打击。
赵仕的办法完美解决这个难题。
一群葬生世人目光,没有身份,藏身暗处的活死人,远比任何势力都要恐怖。
在他愣神的功夫,默不作声的玉柳突然移开脚步,端来椅子放在赵仕身后,同时取盏沏茗奉至他身前,
“先生请。”
“谢~谢谢~”
终于敢抬头直视她的赵仕战战兢兢接过青花茶盏,惊羡的目光迅速移开,不敢再看那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颊。
玉柳下腰行礼,缓缓退回李长庚身后。
敏锐抓取到这一细节的李长庚暗恼自己的养气功夫没修炼到家,迅速调整好激动的内心,故作镇静,泼起冷水:
“想法不错,实施起来太难。
你应该知道,多年的平安下,帝都年轻一辈很少有人见过血。
加之本公子亲舅舅镇守边关,统领百万大军,无外忧之下,各家子弟皆贪图享乐,玩鹰斗狗无所不会,右场一月三开,鲜少满座,由此可见纨绔们对人之争斗,毫无兴趣。”
斜躺在貂皮椅上的李长庚端来茶水,收起小觑认真关注赵仕脸上变化。
双手抱紧茶盏,明显放松许多的赵仕嘴角勾动,浮出自信笑容,
“父亲教过我,生意的本质是人性。
想要让一件商品变得值钱,就要让其它商品变得不值钱。”
赵仕迈开腿,走到火盆前,低头凝望旺盛的炭火,“改变各家贵少斗兽的观念很简单,利用士子之言,公子再从中添柴,使其变得无趣,臭名昭著即可。”
“如何进行?”
心里隐约有答案的李长庚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人可以选,兽不能选;人可以为名利拼死,兽不能。集悠悠之口,逼贵族改变,此为借势。
倘若公子掌管斗兽场,您便是最大的庄主。斗兽取乐无非是消磨时间,真正让他们上头的是钱财的得失。
若想让他们改变,您可借敛财之名,打破现有规则,让他们无财可捞,再加上外界讨伐之声,自然而然会改变。”
李长庚顿感眼前一亮,很快有了主意。
斗兽场大半的斗犬来自御马园,小黑身为狗王,拿捏它们轻而易举。
别人看不到赢的希望同时,自己再改变规则,拔除各大家族私底下的盘口,让富公子们无钱可赚。
至于虎豹等兽更简单,本就数量稀少,大肆抓捕劳民伤财,加上文人士子在一旁盯着,动静太大搞不好会折腾下几道圣旨。
人才啊,放自己那个时代,妥妥商业大佬。
暗中称赞赵仕的李长庚忽然觉得自己捡到宝贝,好在看他像极当年的自己,同样是愣头愣脑,才会给他这个机会。
“想法很好,可惜圣旨不下,斗兽场终究不是本公子的聚宝盆。”
宣帝一日不下旨,斗兽场便一日不是他的。
李长庚伸手抓来块点心喂进嘴里,习惯性用掌心接住,以免残渣浪费。
见此情景的赵仕脸上闪过惊讶之色,如他一般身份地位的人,如何会在乎这点残渣。
玉柳察觉,本想提醒又放弃。
细细咀嚼的李长庚发现不对,瞬间警觉,认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你见过饿殍千里吗?”
赵仕低下头。
李长庚喝口茶水顺顺点心,仰头喂进点心,一点渣渣都不放过,也懒得解释,起身道:
“事到如今,你我尽可坦诚相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压力给到赵仕身上。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自己只差临门一脚,过去,从此以后海阔天空,任君翱翔。
想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