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退去,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吕布如同往常一样,准时从深沉的梦境中苏醒。
因与老者同榻而眠的缘故,他轻手轻脚地轻身。
俗话说得好,三岁看一生。
第一世的教育,早已渗透到吕布方方面面的细节上了。
虽然我不留俘虏,还总想着屠杀平民,但我是个纯粹的好人。(狗头)
老者此刻正沉浸在梦乡中,呼吸平稳而深沉。吕布的动作虽然轻微,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任何一丝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
因此老者还是被这细微的动静所唤醒。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伸着懒腰:“温侯今欲何往?”
“长者何以如此见外?直呼布奉先便是!”
吕布转身看向老者,双手抱拳,肃然道:“我忧兵卒惊扰乡民,故欲往视之”
此乃谎言。
真实情况是借着整军的名义杀人。
长安沦陷,军队溃败的时候,吕布方才一级。
他听从贾文和(贾诩字)的建议领着残兵、护着家眷往西逃的时候。
路过一村落,部曲旧态萌发,劫掠了村子。
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管,更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该不该管,不知道该怎么管。
更害怕没有人听他的。
因此他就这么低着头一言不发,眼不见为净。
可接下来,一阵恸哭的凄厉哀嚎划破了寂静,那声音如同利刃般刺入他的耳膜,直击他的心灵深处。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那哭声中蕴含的痛苦和绝望,让他无法继续逃避。
紧接着,呛人的浓烟开始弥漫,空气中夹杂着些许血腥气,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他的眼睛被烟雾刺激得发红,泪流不止。
然后,吕布情绪失控了,他提着画戟冲进了村落。
兵卒也好,乡民也罢,哪怕是鸡狗战马,统统倒在了他的画戟下。
借着这群生命,他升到了二级。
然后,他就常常以整军的名义施以刑罚。
……
老人此时正坐在床上,满是褶皱的前额下一双略显浑浊的眸子,正慢慢聚焦起来,精神却又温润,透着一股祥和淡定。
他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微笑道:“不必在意老朽,还请温侯自便,无需挂怀。!”
“失礼了!”
吕布歉意一笑,急匆匆穿戴好铠甲,辞别长者,集合散居在村民家里休憩的兵卒去了。
吕布走后,老者怔怔地盯着房门久久不能回神,半响,轻笑道:
“老了!”
说着用手臂支撑着身体从床上起身,慢吞吞地换好服饰,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走出门外,不知去向。
……
吕布领着卫队在村落里走街串巷召集军士,可惜一个个的都异常守规矩,就连刚刚招募的羌人也老老实实的安分守己。
这让吕布消沉了好一会儿。
……
村口的空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昨日宴会留下的痕迹。
吕布略过一些锅碗瓢盆,登上木槛栏处,居高临下地望着列队齐整的手下兵卒,以及一旁歪歪斜斜的羌人俘虏,愈发怀疑招募羌人,训练成军的决定是否正确。
这么拉,还不如给自己当狗粮呢。
转念一想,填线师而已,还要啥自行车。
此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从东方露出头来,天空呈现出淡淡的金黄色,捎带着微弱的温暖,却还不足以驱散夜的寒冷。
大地仍然笼罩在淡淡的晨雾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晨特有的清新,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加上吕布不时打量的目光,更令羌人们瑟瑟发抖起来。
“哼!”
就在这时,吕布动了。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长戟,两条舞动的羽翎下,吕布一脸漠然,喝道:“诸将士!”
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尚能披甲否?”
“能!”
“尔等皆是男儿否?”
吕布眉宇间微蹙,面露不悦,复问:“吾——未闻其声!”
“能——!”
“能——!”
“能——!”
声震天地,吕布再问:“能持兵刃,共赴战场否?”
“能——”
“能——”
“能——”
战意沸腾,吕布猛地将画戟往地上一插,戟身深入槛栏,如战旗般屹立其身侧。
旋即拔腰间宝剑,厉声喝道:“既如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