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屋是用斑茅草“夹”(用长斑茅通过葛条绳,或麻绳绑扎)的,只有几根不粗的檩条,没有椽子,从屋里能看到屋上的斑茅草。不像用黄背草苫的草房,既得有檩条,还得有椽子,在椽子上还要铺上用“桃粟杆”(高粱杆)织的大簸,大簸上还要摊上一层泥巴,泥巴上苫上黄背草,这种用黄背草苫盖得好的草房,几十年也不会漏雨。但用长斑茅夹的草房一般没多少年就会漏雨。赵二牛板一家只有北屋和西屋,这草房也都是土板打的土墙,而西屋的门窗,也没按木门和木窗户。还好赵二牛板的院子,还用土板打的土院墙,土院墙上面还用泥巴压着黄背草,而方方正正的土墙院子的南院墙上还按着一付薄板木门。赵二牛板家,无论是草房土墙,还是院墙,都是用打墙板打的土墙,因每年的风雨淋刷,土墙外上一些土被风雨淋掉,而留有的石头子还满墙上沾着,这里面还有不少的“白尖石”(石英石)小石子,这些东西在土墙上如同沾饰的装饰饰物一样,倒也好看。
而我还记得,在我十四、五岁时,是一个冬天里一天早上,和赵二牛板一起去过往云阳的路上翻过小山,到山坡处,也是鸭河流过的河弯处庄子上问有萝卜卖的事,因过冬要买些萝卜当冬储菜。
赵二牛板长得不如他后边两个兄弟人高马大,而他显得十分瘦弱,人也看着面善,说话也老成实在,不像他后边的两个兄弟“鬼心眼”(坏心眼)多。虽然赵二牛板穿的土布棉袄棉裤,但也不见有烂洞开花之处。现在我还记得那一早上他领我去了几家问有种的萝卜可卖,也不记得他问着没有,但在一家他可能认识,或是什么亲戚家里吃的早饭,也是一碗红薯块子和红薯面糊肚饭,连个生萝卜丝都没得吃的菜,还是端着红薯饭碗站到院里吃。真如那时常说的“这院到那院,吃的都是红薯饭。”
小时候所记得在赵二牛板西屋烤火时,火是在屋里中间,三间房也没有相隔的土山墙,只是两根杨树杆做的梁,这所谓的梁上只是个木棍做的三角架。屋内是“空唠唠"(形容空旷)的,只见屋子东南一角堆放着一些柴草,再无其它东西,所烤的火也是个湿树根,烟气熏戗人。在那里烤火时,还记得一位年轻妇女坐在一把小椅子上也烤火,这位年轻妇女,我小时候不只见过一次,一次是在东河滩的坡边处,水库水刚退去的杨树林边,杨树林里还有浅水,我蹲下揭开浅水里的不大的石头,见石头下跑着麻虾,还是小螃蟹。但这位年轻妇女也站在我身边。我还记得她住的院子里的东屋,就是赵二牛板房子后边盖着一个草房院子。即使我和这位年轻妇女近距离在一起,我们似乎行同陌路。但我小时候一直不知道她是我的二姐姐,就嫁给一个生产队里的东坡赵姓人家。因小时候也没见过二姐回到娘家里过,也不记得帮助母亲干过什么。
总之,赵二牛板家在生产队时虽穷,过年割不起肉吃,但也有黑里吃,也不会饿肚子。而正是赵二牛板家后来的后来,是他家的二儿子失败性的婚姻事情,却牵扯到我五哥的悲剧人生,这是后话。
过把大年初五后,大人们照旧上工干活。而小时候的我也同样照旧整日的玩耍。当然还憧憬着正月十五、十六的两天好吃的。正月里也很快等到十五的到来,按习俗过正月的十五与十六(我们故乡把“六”读成“lú”音)如同过大年的三十和初一是一样的,是吃饺子和炖有炸过的酥肉、肉片等的大锅烩菜和白蒸馍。在我农村生活的岁月里,我们乡下人只说过正月十五,没听说过“元宵节”这说法,也没有吃过元宵(或称汤圆)这东西。两天的正月十五和十六,感觉很快就过完了,又开始进入漫长的一年四季里“黑差大饭”(音写,方言,指吃的不好的饭)日子。
也听母亲说过旧社会里扒着过年节的童养媳的童谣,和被人家养的童养媳的悲残命运。也是乡间“出息”(方言,指笑话人)童养媳的童谣是:“过了初五盼十六,过了十六没啥盼,忽然想起二月二,一下笑个仰白叉。”这童谣虽是嘲笑童养媳的盼着过年节的心情,岂知旧社会童养媳的卑微地位与不幸命运呢!
生产队时也有一王姓,但非是我们本家的王姓,他们也是生产队时另一势力,在生产队时他们一族王姓的是两家,一家是父母和弟两。另一家是兄弟四人,叫“老黄毛”的老大土改时已死了。这兄弟两人的一家,老大外号青头雁,当过生产队队长和二队长,但时间不长,老二当过生产队民兵连长和记工员。这兄弟两人的父亲在生产队时,是老瓜板(会种瓜的人)。听母亲说过,在旧社会青头雁的母亲为大儿子养过童养媳。青头雁长大后也说过,小时也不懂,童养媳从锅里盛饭,总是拽着盛饭勺子不让盛。大概因是饭少吃不饱,才不让认为来家里的一个女孩盛饭吃。这家的童养媳没养成人就不在了,不知是不是被“折损”(方言,指虐待)死了,不清楚。还听母亲讲过,北队(一队)里的一赵姓人家,因“弟儿们”(方言,指亲兄弟)多,旧社会里也养过一个童养媳,但长期让那几岁的童养媳,睡在“锅对迈”(音写,方言,指烧火做饭的锅台门前地上)地上,那一家里的老婆(指老年妇女)总是拎着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