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留下一部电台,四名便衣特务,特务是在日军撤走后化装成难民上山的。王先生指使李风春为其中两个定制衣物,剃度当和尚。如此周密细致,李风春暗自叫苦,吃没吃,喝没喝,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呀。放长线钓大鱼,王先生心情舒畅,根据情况判断,谷先生的级别不低,接头后另有委任,这是地下人员惯用的手段。他没有审问谷先生以往的经历,逼的太紧彼此都没好处,而且这些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即将破获一个地下情报组织,这个含金量非同小可。放过许小小也是如此,一个普通地下人员充其量是一根线,他要风筝,许小小会把风筝源源不断送到双莲寺。
一个绝妙的计划,王先生不免得意,他完成过比这更疯狂的行动,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寺里留宿的难民是最好的掩护,他们很守规矩,干活,睡觉,每天几碗热粥伺候着,懂得感恩,乞丐早来晚走从不添麻烦。李风春带小特务在山下晃悠,警惕是否有人窥视,蹲守,闲暇之余拿着纱布做的网兜捞鱼,双莲寺恢复以往安宁的日子。
通往米瞎子家的路上来了两人,许小小和一个人,这人对襟敞开,斜插盒子炮,一看就是便衣。郑秋水躲在房后探出脑袋,开始还纳闷,许小小被抓啦?走近感觉不像,许小小眼尖,早瞅见郑秋水,脸上洋溢着喜悦,两人好久没见。
“出来,自己人。”
庄越闪身出现,许小小顾不得寒喧,急切的说:“队长,他是井文东。”
井文东,高岭侦缉队副队长,许小小的上级。井文东接到任务,炸掉日军军火库,这个任务难度极大,他连枪都没摸几天更别说爆破作业,但是,任务必须完成,他已做好牺牲的准备,许小小想到庄越,带他前来求助。
听完来意,庄越问:“里面有多少鬼子?”
井文东说:“不超过七个,吃住都在里面,二十四小时看守,不许中国人靠近。库房像堡垒,靠近公路。”
庄越想到另一件事,鬼子正在进行扫荡,米瞎子家处于真空地带,时间长了难免出状况,此地不可久留,让井文东提供合适的隐蔽场所。
井文东想了想:“进城。”
庄越说:“我们是一支队伍。”
井文东说:“除了城里,我想不出其它地方,既然来了,干脆一杆子捅进去。鬼子兵力不足外紧内松,高岭的鬼子号称一个中队,其实不到三十人,平日仰仗保安团维持治安。”
庄越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大不了打一仗,我不怕打,暂时不能惊动敌人。”
井文东说:“先隐蔽起来。”
庄越说:“具体位置。”
井文东说:“我家。”
庄越说:“至少三天。”
井文东说:“多一天我也不敢保证,扫荡的力度一天天减弱,到时候你们再向外走。”
庄越问:“有没有可能不惊动敌人直接绕过县城?”
井文东摇头:“我可以带路,冲出去没问题,保安团的战斗力不强,不惊动敌人恐怕做不到。各个交通要道全部封锁,稍有风吹草动马上炸锅。”
庄越说:“我有任务,带队伍向西。”
井文东说:“我全力配合。”
井文东值班,不能停留时间过长,约定晚上过来带路。
夜晚,井文东如约而至,队伍出发顺利接近城区,穿过一片残垣断壁绕到一处土墙,到了,井文东首先翻进去。
这是井文东的作坊,占地半亩,经营木材生意兼制作棺材,队长晋升源晋劝他别做生意,侦缉队饿不死人。井文东自有打算,手里有生意走动方便,不过,生意难做没有长工,有活时临时雇佣几天短工。场地杂乱无章堆放各种木料,收罗的破家具,前面不远是他的家,临街,游击队已经深入县城腹地。
庄越迅速布置防御,制定突发情况的反应和撤离路线,每一步落实到人。队员分成三组,一组休息,一组待命,一组站岗。布置完毕,庄越外出侦察环境。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以庄越的性格,肯定寻找目标打击,他站在墙角注视清凉空白的街道。保安团的巡逻队一小时走一趟,鬼子不露面,庄越等到天亮,印证了井文东的说法。
天蒙蒙亮,苏槐明接班,庄越毫无困倦,翻墙出去向回走,他要确定周围环境。没走几步,身后有人“嗯”了一声,庄越惊出一身冷汗。他向来机警过人动作敏捷,翻墙时观察过四周,怎么有人站到身后。
摸枪的手被一人按住。
“是我。”
来人是三齐镇异人,成天鼻孔朝天羊皮袄脏如黑皮的老臭虫,此刻的老臭虫衣服破烂成絮,头发蓬松支棱,一手持竹竿,腰间挂一个破碗,正宗叫花子扮相。
庄越惊出一身汗:“老先生,幸亏是你。”
老臭虫说:“跟了你两天啦。”
庄越不免后怕:“啥时候发现我们的?”
老臭虫说:“双莲寺,你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