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只……想要再抱自己一下。 谢钊临这一生,杀过无数人,也有无数人想杀他。 从黎民百姓,到他枕边人,再到他亲生儿子。 唯一一个不想杀他人,早在十余年前,被他痛痛快快地一剑斩杀。 …… 哪怕废帝,谢钊临结局,也过分潦草。 但这却谢不逢刻意为之。 铁笼沉没。 一身玄色长袍少年帝王,单手翻身马,带着皇家依仗,向远离运河一边而去。 ——正文清辞和宋君然所在方向。 他呼吸瞬间一窒。 时隔一年,文清辞终于在此刻,再一次看到谢不逢。 阳光在天边落下,照在他浅蜜色皮肤之。 谢不逢五官愈发深邃,眉目之间满桀骜。 既有野兽一般凛凛杀意,又有久居位冷肃威严。 风将缀满金玉衣摆压下,浅浅勾勒出肌肉轮廓。 束在脑后微卷黑发,黑云一般飘舞。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不逢所过之处,万民跪拜。 其声隆隆,震得人心脏也随之一悸。 在远远路过那一条小街刹那,谢不逢像感觉到什么似,忽然回眸朝文清辞所在方向看来。 哪怕人之间所隔民众万千,在这一刻,文清辞都不禁生出错觉——自己一只猎物,落入那双浅琥珀色眼瞳之中。 太阳晒得文清辞头脑昏沉,他恍似又一次看到北地那个被百姓拥簇着少年。 ……大雪纷扬飘落,积于铁甲之。 冲天火光,照亮谢不逢面颊。 他似乎也像刚才一样,远远向自己所在方向看一眼。 明明身处风雪中,却火一般炙烈。 而今日文清辞心,竟也当年一样,重重地一沉。 谢不逢早就不再太殊宫里为人厌弃少年。 而一个熟帝王。 “走吧……”文清辞迅速低下头,他扶着帷帽低声音对宋君然说,“……心脏有些不舒服。” “心脏难受?”文清辞吓到宋君然,他立刻拉起文清辞右手,替对方诊脉,“快去找一个避光地方休息一下。” “好。”文清辞轻轻点点头,按照宋君然说那样,向沿街处走去。 黑色战马疾驰而过。 周遭一切,在谢不逢眼里只不断晃色块。 但哪怕只一闪而过,可万民跪拜之下,独立于众人背后一点月白,还略微扎眼。 他就像根刺一样,在不经意之间把谢不逢轻轻地扎一下。 来不及看清,像雾一样消散。 少年不由皱眉,缓缓地攥紧手中缰绳。 ------------------------------ “松修府城门究竟还要再关几日?”医馆中,宋君然不耐烦地放下手中茶杯,“谢不逢派头真比他老子还要大得多。记得前废帝南巡到松修府时候,城内还可以自由出入。” 他真怎么看谢不逢怎么不顺眼。 医馆老板犹豫一下说:“……呃,今天出去打听一下,也不不离开。果有急事,可以写文书,报通过之后,待核验完身份,可以出城。” 宋君然:“……” 他觉得,自己心脏也要被这气疼。 “哦?文书要怎么写,”宋君然恨铁不钢地说,“写大名宋君然?同行人叫文清辞?所谓急事,就急着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然后再把这份文书,一路呈报给小皇帝看?” 听到这里,医馆老板也不禁觉得有些离谱。 就连一边正在处理手腕伤口文清辞,也忍不住轻轻笑一声。 “那还算吧。”他略微尴尬地说。 “哎,”宋君然长叹一口气,又端起茶杯,“希望谢不逢此行正事已经做完,不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