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伦比的宠爱,即使不能时时见面,也有东西流水一样的往宫里送。她还说,宫里的姐妹们也都和善,都是好人。
傅蓉微摇着头,欲言又止,最后,仍是忍不住告诫了一句:“宫中水深,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
蓉琅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应了,但没往心里去。
其后,也就两个月的光景,宫里炸开了一件大事。
傅婕妤蓉琅在宫中私通外男,证据确凿,捉奸在床,惊动了后宫,皇太后暴怒,下令杖毙。
傅蓉微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终于主动迈出了宫门,却不料,皇太后竟就将行刑的地方布置在她的宫门外,她一踏出门,便见到浑身支离的蓉琅,撑着最后一口气,抬头看了她一眼。
……
傅蓉微当时腿脚都软了。
地上黏腻的血渗进了砖缝里。
傅蓉微说的话不管用,行刑的侍卫不可能听从她的吩咐。傅蓉微转身回宫里抱出了自己的儿子,皇子多珍贵啊,傅蓉微推着孩子,往那边靠近,侍卫怕伤了皇子,忙退开些许,无一人敢造次。
傅蓉微半跪在刑凳前。
蓉琅眼里的泪混着血淌了下来,张嘴却已发不出声音,但傅蓉微读懂了她的口型:“姐姐帮我……报仇。”
宫门前三个月都散不尽血腥味。
儿子夜夜噩梦惊醒。
听说杖毙后的蓉琅一张草席卷出去扔进山里喂狗了。
傅蓉微没到皇上面前求一句情。
她是极能隐忍的。
马车摇晃着停下。
傅蓉微也从深陷的回忆中拔出心神。
蓉珍和蓉琅先后下了马车,傅蓉微舒了口气,也扶着丫头,走了下去。
阳瑛郡主是本朝唯一在馠都有御赐府邸的郡主。
郡主府与公主府只隔了一道河。
富丽堂皇遥遥对望。
阳瑛郡主的门槛高,比起长公主也不遑多让,只因阳瑛郡主的父母当年是为了救圣驾而亡,撒手留下这么个女儿在世上,皇上对其百依百顺,养在馠都,与供养公主无异。
傅蓉微抬头瞧了一眼匾额,是皇上御笔题的字。
张氏带着女儿们走过游廊,先到前厅去拜见长辈,傅蓉微一路上,已察觉到不少打量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廊下都是清贵高雅的白牡丹。
倒是与傅蓉微素淡的装扮衬上了。
花厅里,蕊珠长公主与阳瑛郡主携手坐在主位,论备份,蕊珠长公主是阳瑛的姑母,是长辈,阳瑛郡主如今十七,也还没嫁人呢,有些事情不方便她一个未嫁的姑娘筹办,便多由长公主帮忙张罗。
比如这次牡丹宴。
蕊珠长公主就出力甚多。
当然,其中也有别的缘故在。
花厅里今日临时摆上了一道座屏,隔出了后方的一射之地。
座屏上嵌的纱是半透的,其后软帐垂落,似乎一片安静,不像有人的样子。
花厅里的夫人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往那座屏后瞧了几眼,见没什么玄机,便也都不在意了。
傅蓉微到的时候,原本热热闹闹的花厅里,顿时静默了一瞬,目光都望向了门口。
张氏从未享受过这种重视,觉得怪不自在,行走的姿势都莫名多了些拘谨。
傅蓉微扫眼一看,目光定在了那张座屏上。
张氏带着女儿们向主人家见礼。
蕊珠长公主抿了口差,用帕子掩嘴,道:“那两位女儿我是眼熟的,唯独三姑娘,似乎是头一回见。”
满厅的淑媛都在打量傅蓉微。
蕊珠长公主和阳瑛郡主坐上位看的最清楚。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行止,其次,走进了才能看清容貌。
对于她们长辈而言,容貌已是次要了。
画像早就在她们手中流传了一遍。
见人,重要的是看行止规矩。
在傅蓉微踏进门槛的那一瞬间。
蕊珠长公主眼前就是一片恍然。
傅蓉微背着外头的日光,本就显得阴晦不明。
而她那一步的姿态,蕊珠长公主完全不认为她是个未出阁的丫头。
馠都许多高官勋贵的正室夫人,都少见这样稳当的气场。
宫里有专门规训礼仪的司仪。
宫里的女人与宫外的女人不一样,某些日久练成的仪态,在细节处能显出千差万别。
花厅进门两道槛,傅蓉微每次先迈的都是右脚。
这是只有宫里女人才会在意的细节。
宫里唯有皇帝为尊,哪只脚先迈都有讲究,习惯只有刻在骨子里,才会时时谨记,不会出错。
蕊珠猜测可能是傅家已请了人开始教导礼仪了。
傅蓉微对着上位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