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您看……”
霍衍面前摆着一整张皇宫堪舆图,宫内布局都无比详尽地描绘于其上。其中的十多条暗道,也尽数被探查了出来,现下这些暗道的出口都已经被封死。
那巍峨皇城被霍衍布下了一张巨大的网,只待瓮中捉鳖,杀掉玄绍,登上帝位。
“卫姝那边,再增派些人手。”
燕永望站在一旁将霍衍的命令都一一记下,他深知主上缘何如此吩咐。虽然平邺已经尽在掌握,但是主上却对于当年之事心有余悸,只有护住夫人和小少主,他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近来玄绍和他身边的人可有什么动作?”
“并无,还是同往常一样,整日整日地待在飞霜殿内,除了偶尔被冯若灵拉出来散散心。”
问过一番,霍衍让燕永望下去了。
不知为何,他这些日子心里就好像是打了个结一般,闷得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
但他也不能再等了,三日后,便是他起事之日。
他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十几年的努力,只待即位。
待到那时,一切尘埃落定,便将卫姝接回来吧,他实在是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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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夜半,整个平邺城静悄悄的,唯闻此起彼伏的蝉鸣。
霍衍没有着盔甲,他穿着卫姝亲手给他做的那件衣衫,骑着踏雪,缓缓步入宫门。
宫道两旁恭恭敬敬站着两排人,全是霍衍的一手带起的南陵将士。
他们目视着前方,眼里全是激动。他们的主上,终是迈出了这最后一步。
燕永望与简崇明站在长长的宫道尽头,静候着霍衍的到来。
两旁的宫灯照着霍衍前进的路,马蹄哒哒声回荡着,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兀。
霍衍单手持缰,骑着马到了中正殿前,原本要走半个时辰的路,今日却是一炷香就到了。
据手下人来禀,而今玄绍就在此处。
中正殿不复白日的庄重威严,四周早已照霍衍的吩咐熄灭了所有宫灯,整个中正殿就这般陷入黑暗中,如同玄绍此刻的处境。
霍衍仰起头眯眼想要看清那块大献开国皇帝所亲提的纯金巨大匾额,但发现无论如何都是看不清了。
九灵站在旁边,伸手准备接过霍衍的马鞭子,甫料他却是将马鞭子狠狠踏在马儿身上。踏雪便扬起马蹄,一步一步朝中正殿长阶上攀去。
中正殿是皇权之象征,而今霍衍挥鞭骑马而上,便是将这无上皇权压在了脚下。
殿外围满了禁军,霍衍骑马到了中正殿宽阔的廊下,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
厚重的大门被旁边两个候着的士兵打开,霍衍走了进去,殿内便燃起了几盏灯,让霍衍得以看清周遭的环境。
玄绍而今正穿着龙袍,就坐在殿中央的龙椅之上。
他穿得很隆重,镇静地等着霍衍的到来,见到这个即将取其性命之人,玄绍并没有一丝的惊慌,反而是如同见到老友一般说道:“你来了。”
自然是得来了,毕竟这一天,霍衍已经等了太久了。
“你最后可还有什么想说的?”霍衍目光幽幽看向玄绍。
玄绍毫不畏惧地看向他,“我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当时我并未将你纳在我麾下,是不是我如今便不会是这个境况。”
这人当真是有趣,霍衍如是想到,临到这个时候了仍还如此目不见睫。
他站在底下,而玄绍居于高处,但霍衍的气势却是更甚,只听他道出了一句残忍而又现实的话,“是我择你,而非是你纳我。”
是霍衍选择了玄绍作为自己这漫长道路中的一块垫脚石,而非是玄绍选择霍衍成为其开路刀。
玄绍听罢,仰天大笑了几声,这人,当真是狂妄而又残酷。
然后便见他目光一凛,恶狠狠地看向了霍衍,从龙椅底下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
他将那小小的盒子放在手中晃了一晃,对霍衍说:“听闻你是剡族,这里面,便是你的族人世代心心念念所求之物。剡族的自由,几百年来就被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匣子里。”
霍衍神色自若,盯着玄绍的动作,好似在瞧一出戏。
他双手自然地垂在两侧,心想这消息一定是寂空告诉玄绍的。这人竟然临死,还要将剡族一同拖进深渊里。
霍衍淡淡地说道:“我一岁便离开了剡族,与那群人并无感情,你拿他们来威胁我,岂不是可笑了些。”
他说这话半真半假,他属实对剡族的人没什么感情,但这既然是他的使命,他总该去完成了,毕竟,只差最后一步了不是吗。
见霍衍神态,玄绍也有些慌了,难道他当真不在乎?
他将那檀木盒子高高举起,然后看向霍衍威胁道:“你若不放了我,我便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