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克受得意洋洋的坐下来,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见黑衣人许久不说话,便冷笑道:“大人怎么……也害怕这个陆佐?”见他依然低头沉默,继续道,“你我都是这一带的人,恐怕没有人不知晓他在当地的威望。章大人从朝廷里得知了一个消息我们还来不及告诉你,就是这次皇上之所以会让陆佐同行,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李克受说到这里,得意地故意放慢了语速,想要调一下他的胃口。
黑衣人果然很感兴趣,抬头瞥了一眼李克受,冷冷的道:“说……”
李克受见此招有效,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于是得意一笑,“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陆佐他是鄯州人氏,对那里人脉广泛,又甚为了解,所以皇上觉得他最适合随同出征。”李克受注视着黑衣人,见他深深的埋着头,知道他一定陷入了紧张地沉思。
章德见这一招似乎对他很管用,也有心随声附和,“其实今天坐在高筠旁边的那个人就是陆佐!”
“他就是陆佐?”许武佑惊讶道,“他怎么会是陆佐,当年他参加乡试的时候,我还见过他呢?”
“没错,他就是。我听说他好像在监狱里被人挑断手筋脚筋,还被毁容了,所以现在才会是这般模样。”章德颇为艳羡的继续说着,“不过他现在可是平远伯安远山的乘龙快婿了,早就听说他才高八斗,足智多谋,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们查出来!”
李克受笑了笑,似乎找到了对付黑衣人的方法了,于是阴阳怪气的接话道:“怕什么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每个人都相安无事,怕是一时半会查不到我们身上。”
许武佑也点点头,“嗯!有道理,而且他们行军西征耽误不得,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查案身上。过两日他们要是再不发兵,我们就煽动其他官员,联名上表朝廷,就说高筠拥兵自重,觊觎兰州,妄图谋逆。这样的大罪,我就不信皇帝不会治他的罪。”
“哈哈……”李克受甚是得意,“许大人说得极是。”
黑衣人冷冷一笑,让他三人瞬间不寒而栗,原本轻松的气氛,又重新蒙上了紧张的情绪,黑衣人道:“你们以为一个陆佐就能把我唬住了吗?”
李克受不以为意,“可别忘了,你的把柄也在我们手上!”此言一出,屋内的诡异的气氛骤然上升,章德皱着眉示意李克受没必要说这句话,但是他依然不以为然。
屋内沉默许久,黑衣人一拳“嘭”的一声重重地击打在桌子上,其他三人吓得全身抖动了一下,都有些惊讶的看着黑衣人。接着黑衣人右手又顺势捏住李克受的脖子,然后亮出明晃晃匕首,怒目圆睁的瞪着李克受,道:“你最好听清楚,没有人可以威胁我!看来今晚你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黑衣人的这一番话,让其他三人终于觉察到情形不对了,李克受脸色铁青,章德和许武佑也赶紧跪地替李克受讨饶。黑衣人得意的冷哼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章、许二人,“你们两个识相就好,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然后转回头,一边用手里的匕首在李克受的脸颊上轻轻一划,脸色瞬间划出一小道鲜红的小口,一边冷笑道,“至于你嘛……”
“不要……不要大人,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一定好好配……”李克受颤抖道。
“晚了!”
黑衣人手起刀落,挥着匕首向他的腹内捅了一刀,瞬间鲜血汩汩流出,李克受却还喘着粗气在黑衣人的手里挣扎着,黑衣人松开右手,将左手里的匕首接过右手,迅速又往李克受的心脏扎了一刀,当匕首拔出之时,鲜血瞬间沾湿了伤口处的衣服,李克受刹那间殒命,瞪着大眼倒在凳子下,躺在了血泊中。
许武佑和章德跪在地上,已经被吓得面如菜色。黑衣人冷笑着用左手的袖口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渍,淡淡地道:“你们两个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章、许二人连连扣头,“小的明白……明白!”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这?该怎么做……还请大人明示!小的们一定照办!”
“现在你们就赶紧消失!”黑衣人说罢,“嘭”的一声将手中的匕首深深的插进桌子上。
他两人全身一震,“消……失?”
“对!”黑衣人道,“越远越好,但是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大汉的国土之内!明白了吗?”
许武佑颤抖着道:“小的明白,我们现在就走,马上出发!”
章德道:“大人,现在城门紧闭,我们如何能出得城去呢?”
“这个你们放心!”黑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然后扔到桌子上,“这是兰州出城的腰牌,有它自然会有人给你们放行。去吧!”
漫长的夜,在无边的潇潇雨声中,愈加显得凄惶,一辆马车在风雨中从城门下仓皇而去。
天渐渐大亮,下了一夜的雨,也逐渐停了。驿馆瓦檐处残留的雨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鹅卵石铺就的天井边。天井内此时已经站满了兰州府衙的捕役,个个腰间佩刀,不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