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受打开房门,但见一个男子身着夜行衣,头戴黑色斗笠,黑纱遮面。那黑衣男子向他点头示意,李克受如见了救星一般,呵呵笑道:“大人,可把您盼来了!”
黑衣人压低了斗笠,“进去说,关门!”
李克受向屋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昏暗地走廊外空无一人之后,才将关门紧紧闩上。章德和许武佑此时也都站起身围拢到黑衣人的身前,直到黑衣人点头示意他们各自坐回去。
几个人重新围坐在暖黄的烛光前,章德满是期待的道:“大人,您今天也看到了,高筠和安世卿他们都已经开始怀疑我们这里出了内奸了,而且那个安世卿还说他已经知道内奸是谁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黑衣人仰着头,黑色的面纱随着他的一声叹息,起伏了一下,“安世卿那只是吓唬我们的,不必放在心上。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最近最好乖乖地待在驿馆,哪儿也别去,谁也不要来往!”
章德三人面面相觑,不懂得他唱的是什么戏。
那黑衣人见他三人一脸疑惑,于是加重了语气再次强调,“都记住了吗?”
许武佑道:“可是万一他们是真的查出来了,那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
“怕什么!”黑衣人语调略带威胁,“你们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李克受不满的看着他,闷哼一声,“你说得轻巧,这种火中取栗的事情,我们不想干了,我只想老老实实做我的录事参军,没必要跟着你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黑衣人一拍桌子,把他三人吓了一跳,接着黑衣人冷笑道:“你可以退出,那这鄯州刺史的职位还空着呢,等兰州也被我们拿下的时候,兰州刺史的职位也很需要人,你不想要,还有很多人抢着要呢!”
章德一听刺史的职位,两眼又开始放光,劝道:“克受兄,忍一时风平浪静,高筠这个愣头青比得过荀谋吗?连荀谋都不是大蕃元帅的对手,更何况是初出茅庐的高筠呢!”
“你说得轻巧,高筠现在是有备而来,他都说了,此来兰州,不抓出奸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李克受脸上的横肉抖动着,眼神里隐约有一丝害怕。
许武佑也附和道:“对啊,我觉得为今之计就是应该想办法如何应对高筠那些人的盘查。”
黑衣人也点点头,“这你们就不必担心了,我已经有办法对付他们!”
“办法!什么办法?”李克受不依不饶道,“不会是丢卒保车吧!”
此刻屋内的气氛又变得暗沉诡异,章德和许武佑面面相觑,然后都瞪大着眼睛看着正低头一言不发的黑衣男子。
“那就看你是想做过河卒,还是想当马前车了!”黑衣人突然道。
章德见气氛变得有些争锋相对,赶紧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同僚,现在又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一定要团……”
“哼……”李克受一声冷哼,打断了章德的话,“是卒是车,只怕也由不得我们了吧!当初你也是这么一步步威逼利诱把我们骗上贼船的,最初也答应我们加官进爵,可是现在呢?什么也没捞着,反倒是每日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还要给番邦提供内情。依我看,他们就是在利用我们。”
许武佑和章德都听得愣住了,李克受性子比较急,没想到今天被黑衣人一刺激就坐不住了。
就在大家愣神的功夫,黑衣人突然站起身,迅速抓住右手边坐着的李克受的衣领,原本有些肿胖的李克受,在他的手里就像拎小鸡似的。李克受也被这样的阵仗吓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双黑漆漆的双眼,咽了咽有些发干的喉咙,声音颤抖的问:“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冷笑道:“过河卒只要过了河就没有回头路了,你……应该知道吧!”
“我……”李克受慌乱的眼神在闪烁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衣人的左手从腰间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在烛光的耀映下,泛着冰冷的黄光,李克受的眼睛瞪得滚圆,下巴张得很大,哆哆嗦嗦地道:“大……人,你这……是何必?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是?”
“哼……你们三个才是,本官……是主宰你们生死的……阎王!”
李克受看着黑衣人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手足无措。李克受知道他什么都做的出来,不过他可不想现在就讨饶,“可是你杀了我们,明天官府知道之后,一定会彻查到底,到时候你也会暴露的!”
“呵呵……”黑衣人冷笑,“就凭他们那些愚蠢的匹夫?要是真能查出来,安世卿也不会在鄯州栽那么多跟头。”黑衣人转过脸,看了一眼章德和许武佑,见他们老老实实的坐在对面不说话,又得意的笑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要杀的不是你们,而是……你!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只要老老实实跟我合作,我一定会让你做人上人!”
李克受也轻蔑一笑,“难道大人你不知道吗!这一次随同高筠一同出征的人中,